他知道是幻听,但他就是没办法不被影响。
“你死定了,”上司满脸血迹,眼球凸出,恶毒地说:“接下来的每一天,你都会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直到死亡,于辽,你还是输了。”
尸体发出刺耳的大笑,汩汩的血液从口鼻冒了出来。
紧张的感觉褪去,于辽似乎又找到了当初拔刀时的状态。
上司压榨了他这么久,死了竟也不让他安生。
输了那么多回,他只想赢哪怕一次,别让自己走的时候太过丢脸。
他并非怒不可遏,只是想争一口气。
这可是你自找的。
于是,他重新拿出了那把擦洗干净的小刀,把上司的头颅割了下来。
他拽着他的头发,把头颅拎在空中,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我要让你看着,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要风光快乐地过。”
与其东躲西藏苟延残喘,不如享受这一场盛大的死亡。
卖惨
对于辽来说,最艰难的抉择莫过于是否向珍视的人展示自己包装在寻常外表下的阴暗内在。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个需要其他人提防害怕的危险人物,他曾经在大街上遇到过穿着破烂,神神叨叨拉住他想要向他宣教的疯子,与这个人相比,于辽看着镜子中虽然不算丰神俊朗但起码也称得上仪表堂堂的自己,心想我和他们完全不是一路人。
我很普通,于辽这样告诫自己,我是正常人,过着正常的生活,一切都会好的。
把一句假话反复说很多遍可以达到洗脑的效果,让编造的人逐渐忘记这是一个自己创造的谎言。
于辽就这么持之以恒地重复,以至于到了后来,他甚至觉得冰柜里冻着一个人头没什么稀奇的了。
人是杂食动物,经过千百年的进化,用技术与智慧打造了一个永远飞速进步的家园。
但不论科技发展如何,人类归根结底还是会茹毛饮血的,烹饪只是给这种行为打上了一层精致的外壳罢了。
既然人们会把吃不完的肉类冻起来储存,他又为什么不能冻人头?
都是动物罢了。
不过他冻来并不是要吃,这更像是一个珍贵的勋章,代表他完成了复仇,维护了自己的尊严。
有的时候,于辽会刻意打开冰柜和人头说话——
事实证明,他的幻觉在某中程度上让上司都变得没那么讨厌了。
人头会和他聊天,抱怨冰柜实在是太冷了,能不能把他移到外面。
“小于啊,我反正都已经死了,还不能再享受一下阳光吗?”
于辽冷哼一声:“你想把我的屋子变成一个腐烂的垃圾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