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王远才的儿媳妇站在那不敢动,一看那条蛇盘了一下她就吓的要跳脚,我急忙喊:“千万别动,你一跳它肯定咬你,这叫跳脚蛇,专门趴你脚面,你脚面暖和,它没有恶意。”
我的话让王远才儿媳妇半信半疑,她眯着眼不敢动,我悄悄的过去,这条蛇短粗短粗的,我都没办法下手,只能从百宝袋里抽出寻龙尺,插进蛇的半腰上,我说:“小小长虫你别动,金花教主封有名,你看这女娃踏三寸金莲。身穿银盔银甲,后面披着红袍,乃是金花教主的化身,你若是一张口,坏了金花教主的肉身,保教你魂飞魄散。”
我一边说,一边把这条短蛇给跳起来,随后朝着外面一丢,这条短蛇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乖巧的很,但是那王有才却急忙跑出去拿着一把铁锹朝着地上的短蛇又砸又打,我急忙拦着,但是一看,那条短蛇已经被砸成了肉乎乎,地上还有几颗蛇蛋被挤了出来。
我一看就坏了,这条蛇是条母蛇还是个要下蛋的母蛇,这种蛇是送子大堂仙,王远才的儿媳怀了身孕,身上有孕气,特别热,所以才把这条母蛇给吸引过来,若是王远才不把它打死,顺其自然,王远才也不会有什么事,但是现在看来,王远才要倒霉了。
我说:“你可是坏了大事了,这条蛇是大堂仙,保你一家平安,你把它打死了,你要倒霉了。”
王远才倒好,对我说:“半仙,你别吓我,我王远才可不怕,让它来好了,我儿媳妇怀的是男孩,要是被它给咬了,我那才叫倒大霉呢。”
我听着就来气,看着王远才把蛇给丢了出去,既然他不信,我也没办法。
晚上的时候,王远才让我留下来吃饭,但是这狗日的说留我吃饭,到了酉时都不生火,我当下便知道他根本就没留我的意思,所以我就找了个托词,说家里有事,得回去了,这王远才也顺水推舟跟我说了句,我送你,气的我牙根疼。
回了家,我娘包了饺子,猪肉馅的,我老丈人张屠夫来了,他又给人做席,东家送了猪肉,虽然说我老丈人不杀牲口了,但是捱不住那些东家三请四请的,最后又开始了杀牲口的营生,但是我老丈人不拿人家东西了,也不收钱,这是我让他做的。
我娘跟芙蓉包了一百个大饺子,一下锅,王红干了一半,烧酒配饺子,吃的他嘴里流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特能吃,我也能吃了两三碗下肚,我觉得不饱,那阎六倒是没胃口,老是咳嗽来咳嗽去。
我问:“阎六,你是不是落下什么毛病了?”
阎六瞪了我一眼,说:“死不了。”
我听着来气,我说:“你死不死我不关心,别死我家里就成,晦气。”
阎六倒是笑了,给我碰了一碗酒,滋了一口之后,我见他愁眉苦脸的,又唉声叹气,我就问:“你他娘的到底咋?不说滚出去,老子还要吃饭呢,唉声叹气的哭死人呢?”
阎六端起碗找我喝酒,我跟他碰了一个,阎六说:“我想讨个媳妇!”
这话让我一口酒差点没喷出来,我也不知道他咋能说出这句话,桌上的几个人都看着阎六,觉得特奇怪,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讨媳妇?村里的癞寡妇都不会嫁给他!
阎六把碗放下,筷子也搁下了,把双手插进袖口里,挨着我的炕靠着,他脸色有些死灰,对我说:“胡三啊,你胡半仙爷爷宁死也得把这个香火给传下去,我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给生下来,这就是冤孽,到了我,本想就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老死算了,把这个冤孽给断了,但是,我现在改注意了。”
我听着就看了我娘一眼,她特别有感触,对阎六说:“你个老不死的,现在才想到这处,不觉得晚了吗?你这么大的岁数了,谁还跟你?”
阎六没搭话,而是看着我,我说:“你他娘的不会算了自己的阳寿快尽了吧?这会居然想着要讨媳妇?”
阎六拍我的大腿,对我说:“你说的倒是,我感觉着,我命不长了!”
我听着没接话,我觉得有些伤感,这阎六不是个好东西,但是知道他要死了,我感觉还是有点难受,但是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是假的,
阎六推了我一把,对我说:“你给我做媒咋样?”
我笑了一下,看着阎六,知道他是来真的,我就问:“你看上那家的丫头了?你要是真的想找个婆娘,我还真实心实意的帮你。”
阎六说:“回来的时候,我救的那个小娘皮,她对我有点意思,但是那时候我没哪个念想,就对她冷冰冰的,但是从老鬼那回来之后,我觉得人没个后真的挺惨的,所以,我想让那小娘皮给我做媳妇。”
我琢磨着阎六的话,那个小娘皮不是别人,是五哥的学生,叫王芸,她惨的很,我一直让阎六给背着,但是没想到居然喜欢上阎六了,真是患难见真情啊,这个小姑娘要不是有五哥翻译的乌喇国陵寝的城建图,估摸着我们都得死。
只是王芸跟阎六?我不觉得般配,一个是搞考古的,一个是阴阳师,八竿子打不着,世俗的眼光会害了他们的!
阎六见我为难,就对我说:“胡三,阎六我半辈子不求人,就为了这传承子嗣的事情我求您一回,这个媒,你一定要帮我,我知道你跟那个老教授有交情,要是成了,我阎六的儿子就是你儿子!”
我一拍桌子,说:“包给我了!”
晚上送走了我老丈人,回了屋,芙蓉在炕上等着我呢,她暗送秋波,虽然一句话不说,但是我知道她的意思,我说:“开春了,生儿子的好时候,咱就生个娃吧。”
芙蓉不高兴,把被窝给掀起来,让我上炕,说:“女娃也一样!”
我没搭茬,我想要个男娃,不是我自私,我就得必须要个男娃,吹了灯,炕早已经暖了,三月春风吹,把这春风给吹进来,希望来年我能抱个大胖小子!
红色的灯烛把屋子照的脸色发烫,我靠着炕上,点了颗烟,芙蓉摸着我胸口坑坑洼洼的疤,我心神不宁,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芙蓉说是我累了,让我早点睡,但是我不是累,我精壮的跟牛犊子一样咋会累?芙蓉跟我贫嘴,说我才不精壮,跟那条尸猫一样,蔫歪歪的。
我听着就来火,还想收拾她一遍,但是刚进被窝,门就被砸的“咚咚响”我看着外面的月色,估摸着都丑时了,这会谁来?我赶紧穿上衣服下炕,一开门,看着这个砸门的人居然是王远才,我骂了一句:“大半夜的叫魂啊?干啥?”
“蛇,都是蛇,啊!都是蛇啊!”
我看着王远才语无伦次,浑身抖汗湿透,就知道他家里出事了!
夜路上,几个人火急火燎的跑,跟赶命似的,急的很。
春雨又不期而至,让路显得泥泞,但是几个人的脚步丝毫没有放慢,所谓救命如救火。
我来到王远才的家,还没进门,我就闻到一股腥臊之气,那王远才打着手电往里面一照,我这么一看,心里就叫了一声“我滴个娘啊!”
满地都是长虫,特别多,都是那一条条一尺多长的花蛇,这些蛇在王远才家里盘着,爬着,吐着信子,身子不停的竖着,看着就怕人。
王远才吓的脸色铁青,这一屋子蛇得有成千上万吧,他也不知道咋回事,晚上睡觉迷迷糊糊的时候,感觉身子冰凉的很,起来盖被子,这一抓到好,一手抓了条大长虫,没咬着他已经算是幸运了。
更吓人的,王远才爬起来一看,满屋子都是大长虫,整个院子都是,但是诡异的很,他家里就三口人,他儿子跟儿媳妇,他醒来了,儿媳妇跟儿子都没醒呢,他以为出事了,进了儿媳妇的房间一看,就看着自己儿媳妇做一些诡异的事情,吓的他都没喊人,就跑到我家里来找我了。
“半仙啊,快去看看吧,俺儿媳妇怕是被什么东西给迷住了,骑在山墙上作呢!”
我听着王远才的话,朝着屋子里看了一眼,就看着王远才的媳妇骑在墙头上,摇来摇去的,我看着挺吓人的,她一个孕妇,骑在墙头上,掉下来就是一尸两命。
我瞪着王远才骂了一句:“得得得,老王哥啊,你家这事我是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得罪老长虫,肯定没好,不让你打,你偏不信,这下傻了吧,你儿媳妇现在正怀着孕呢,要是动了胎气,估计你儿子可饶不了你。”
话音一落,骚的这堂堂七尺大汉,硬是从脖子红到了脸,憋的一句话都没响出声来,搭耸着脑袋,闷着头,不知是走是留。
我见着王远才害怕,看了阎六一眼,这满屋子都是长虫,花花绿绿的,一看就有毒,我就算想进去救人,也得有这个命才行啊,阎六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溜之大吉,这种事是他王远才自讨苦吃,我要是进去那就是白搭一条命。
但是我没走,我对阎六说:“帮衬我一把,给我开条道,我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