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方柏霓对胡逸凡的感情史更加好奇起来。但是方柏霓再追问,季存楷就用一句“你去问他,他自己的事自己更清楚”。
方柏霓见问不出来,也就只能暂时放弃。
很快胡逸凡推过来第二个会员,张庆。胡逸凡这么介绍他:博士在读,25岁,勤奋好学、有前途。
“你还认识这么年轻的帅哥呢?”方柏霓忍不住打趣他,毕竟差了十岁。
胡逸凡老脸一红,“这是我学生。”
方柏霓一看,恶趣味更加了几分:“呀,胡老师这是动用权利,迫使学生相亲吗?”
胡逸凡被说得更加窘迫,“你这么说,我可要撤回了。”
“别,别,别!开个玩笑嘛。”方柏霓一脸坏笑地给胡逸凡发着微信:“感谢胡老师为我司输送优质男青年。”
季存楷转给了廖慧,黄霖霖就盯上了张庆:“方姐,这么优质的男青年,请分给我吧!求求了。”
看着黄霖霖挤眉弄眼地装可怜,方柏霓大手一挥,把微信推给了黄霖霖。黄霖霖手机一响,立马狗腿地帮方柏霓拿了一瓶酸奶:“感谢我方姐,请你喝酸奶。”
“拿公共资产贿赂我,真抠啊。”
“借花献佛也是献呀,不要嫌弃嘛。”
看着黄霖霖撒娇的娇嗔样子,方柏霓忍不住又要感叹一句:“年轻真好啊,连撒娇都格外可爱。”
可是她年纪很大吗?并不。只是人心沧桑了,人也就显得老了。哪怕她是一张娃娃脸。
“要不要出去喝一杯?”
转眼11月结束,时间进入12月。北京已经全面入冬,甚至还非常给面子地下了两场雪。
元旦前后,各公司和园区大都忙着筹备年会,没有时间关注员工的个人问题。但爱情事务处理局的工作却格外忙起来。元旦将要到来,也就意味着春节也不远了。在这个万家灯火、处处洋溢团圆喜庆气息的节日前,单身男女们也会进入情感焦虑期。
往常靠工作忙、没时间而推脱的回家行程,到了春节就变得不得不推进。从繁华、潇洒、没有熟人关注的北京回到七邻八舍、七大姑八大姨热情关怀的老家,几乎是每个单身男女的噩梦。
网络上流行着各种各样过年回家回怼催婚亲戚的话术和攻略,但实际上能用上的没有几句。因为话还没出口,可能就被自己的亲爹亲妈制止了:“好好说话”“没大没小”“没点礼貌”。
此时此刻,爱情事务处理局这些婚介机构就得充分活跃起来,为情感焦虑的单身男女提供最紧急的情感服务,交友活动和相亲安排都必须规格提升、密度提高。如果能赶在年前帮一些单身男女解决终身大事问题,可真真是功德无量。
周末的活动从原来的三场变成了四场,周六周日下午和晚上都充分利用起来。公众号上的会员推介频繁起来,每周会推两次。每周的相亲也更严肃起来,尽可能为会员提供更匹配的相亲对象,不让他们失望。先前犹豫不定的潜在客户更要趁机联系起来,争取赶在这个节点把他们转化成付费会员……
方柏霓的忙碌让她没有时间跟胡逸凡闲聊,除了固定节奏的群内聊天,几乎就没怎么私下联系过。
这种疏离不仅仅因为方柏霓的忙碌,也因为胡逸凡的忙碌。一年将要结束,要做的总结很多。胡逸凡每日忙着写报告、写来年规划,也忙得晕头转向。
这种疏离在一个晴好的周五晚上被胡逸凡的电话终结。
那天晚上九点刚过,方柏霓还在办公室。工作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她终于从工作中抽出身来。突然闲下来的空虚让她不得不靠在椅子上深深地吸上几口气。
胡逸凡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进来。方柏霓听到手机响时愣了一下。虽然他们之前没少通电话,但大部分时候还是微信联系的。而且这都晚上九点多了,毫无预兆地打电话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她缓慢起身,捞过办公桌上的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电话那头的人只说了一个字。只是这一个字就让方柏霓听出了他的反常。他的声音有些低落、沧桑,与往日的干净明快十分不同。
但他没说别的,她也就不追问,只回了一个“喂”。
胡逸凡停顿了一下,终于还是开了口:“下班了吗?”
“正准备下。”
“要不要一起出去喝一杯?”他的声音有些颤。他不确定这样临时的邀约,她会不会同意赴约。他太想找个人喝一杯了。
让他没想到的是,方柏霓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好啊。去哪里?”
“我去接你。”
“好。”
很快,胡逸凡就打电话来说:“我到楼下了。”
方柏霓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只需要裹上羽绒服就可以下楼了。“马上下去。”她回答他。
两分钟后,方柏霓上了胡逸凡的车。
这是她第一次在爱情事务处理局之外的地方见胡逸凡。见她上车,他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勉强的微笑,“不好意思,这么晚了临时约你。”
方柏霓回他一个微笑,说道:“没事的,我也正想出去透透气。”她没说谎,这几天太忙了,虽然是给自己打工,但疲惫总是免不了的。
胡逸凡笑一下,“那真是巧了。”
他两手握着方向盘,眼神看着正前方,腰背挺直,坐得端正。她安静地坐在副驾上,偶尔微微侧脸看一眼开车的胡逸凡。
“想吃什么?”胡逸凡察觉到了方柏霓偶尔擦过来的目光。
“撸串喝啤酒怎么样?”方柏霓故作轻松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