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卑劣小人,没有资格说出他和他父亲的名字。
“我不会叫你这么死去,”容兆厌恶道,“当年你对我父母做了什么,今日我也会全部偿还给你,深渊炼狱下究竟是何滋味,我会送你亲自去尝一尝。”
听到那四个字,莫华真人甚至顾不上被割舌的剧痛,目露极度惊恐,涕泪横流,不断摇头。
“怕了?”容兆嗤声道,“现在就怕了,我当你做了这么多年元巳仙宗的宗主,天不怕地不怕,原来还是个无胆鼠辈。”
灵力锁将莫华真人全身捆住,容兆拖着他,自后殿而出。
离去之前,他最后回头看向这座永远藏污纳垢的大殿,心头默数,三、二、一——
“轰”一声响,巨大火焰冲霄而起,紫霄殿主殿迅速吞没于烈焰之中,并向着四方急遽蔓延。
火光映亮整座元巳仙宗,所有的纷乱争斗在这一刻俱无所遁形。
一同被映亮的,还有这一刻容兆沉静中藏了疯狂的眼。
乌见浒只身入元巳仙宗,一眼望见前方众星拱月处的那座高峰,炽焰接穹、熯天炽地,不断吞噬着周遭一切。
他眼眶骤缩,当即飞身而起,径直往那滔天烈焰中去。
容兆于山间疾走,莫华真人被他拖在身后,没有灵力护体,肉身一路磨着山道上坚硬起伏的山石,皮开肉绽,不断哀嚎,嘴里能发出的却只有痛苦至极的“唔唔”声响。
容兆带他去的地方,是紫霄峰后方相连的另一座高峰——穷云顶。
却被人在山道上拦住去路。
乌见浒落地在他身前,只看了一眼他身后已不成人样的莫华真人,目光落向眼前人。
容兆的双眸冷静得惊人,敛于其下的暗涌不露半分端倪:“你来做什么?”
乌见浒凝着他,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容兆,分明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边缘,脸上所表露出来的却是另一个极端,不肯让人窥见分毫。
半晌,他哑声开口:“容兆,你要做什么?”
“与你无关,让开。”容兆没有任何耐性应付他。
“你……”
“让开。”他又一次道。
僵持之后,乌见浒终于退开了一步。
容兆并不需要他,此时此刻他从未这般清醒认识到,论偏执、论决绝,容兆从不在他之下,他利用容兆,容兆也利用了他。
但容兆不需要他,以后也不再需要。
容兆一眼未看他,错身过,身影消失在夜幕下。
乌见浒停步山间,没有离开。
他望向下方犹在熊熊燃烧的烈火,凝目停了片刻,忽地转过视线,朝另侧山林间送出了一簇灵力。
狼狈滚出的人影跌落在他身前,跪地哆嗦求饶:“乌宗主饶命,放过我……”
竟是奚彦。
乌见浒冷下眼:“外间传言你变成了个痴儿,是假的?”
“不、不是,方才大师兄闯进来,他要杀了我爹,还在紫霄殿中放了一把火,我、我突然就想起来了,”奚彦哭得浑身打颤:“我只想活命,你们放过我,我什么都不会说,求你们……”
“上方是何地方?”乌见浒打断他。
奚彦抖了抖,咬住牙根:“我、我不知道。”
“想活命,就说实话。”对除容兆以外的人,乌见浒从无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