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敏,你可以帮她吗?”日向阳葵看着他,头微微歪着。
他让她们随意,如果是调整假肢的话等他片刻,随后又低头忙于调整过滤装置了。
日向阳葵则是趁机用力瞪了埋头苦干的稻崎露敏一眼。
因为她对他很生气,想狠狠飞踢他,从刚才就开始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
桥边,一座碎瓦颓垣迭加坟冢似的石堆,地狱梦举起那只笨重的手臂,摸在石头上,她按下开关,后退——
断开的假肢牢固勾住砾石,瞬间金属爆鸣,平地惊雷,石堆被炸成碎末,露出埋藏地上的界碑:高原学院茨城设施。
“爆炸的威力太大了。”站在旁边观看的稻崎露敏说。
“减一些吧,”稻崎露敏向地狱梦提议,“生不如死的等死比直接死亡更恐怖。”
地狱梦点点头。
她有一对下垂的眼尾,总是抿着嘴,嘴角也向下着,看起来哀伤、单薄。
他们商定起用量,尝试达到最“理想”的效果。
同地狱梦的交谈里,稻崎露敏抽空联想:日向阳葵也喜欢做抿嘴这个动作,不过是笑。
她常对自己露出一副充满难为情、又带点讨好的笑容。
可她也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她总是对他更特别些……日向阳葵或许自己都没发觉。
稻崎露敏耸肩,反正他人生中的许多人都这样,没什么特别。
地狱梦将调整好的假肢安上,便要去下一个地方了。
这里没有她要寻找的人。
她已经寻找了四年。
地狱梦准备用付出余生的时间去复仇。
晚上,稻崎露敏突发奇想地给日向阳葵讲述起地狱梦的经历来。
“你们聊了这么多啊……”日向阳葵闷闷地感叹。
稻崎露敏勾起一丝笑,说:“小女孩生活在人群自发形成的小型聚集地里,人们善良友好,对路过投靠的旅客投以友善。”
深夜,小女孩起来上卫生间。她只是经过走廊,却被一个陌生的成年的男人给拉到了角落。
白天,聚集地里的大人发现了角落里双腿流血的小女孩,按照她对夜晚的模糊回忆指认了罪人,以牙还牙,他们断了那个人的手臂。
日向阳葵皱着脸,似乎有什么疑问。
“还没完呢,”稻崎露敏说,“一个白天,她又经过走廊,又被拉住了——他们指认错了犯人。那人还是离开了聚集地,地狱梦于是以眼还眼,自断了手臂,并开始寻找起来。”
日向阳葵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这太惨烈。
稻崎露敏这种心理阴暗的人会比常人多想些。
他瞧着她,故意刺道:“阳葵有想到什么吗?”
她却茫然。
稻崎露敏便恶意地引导道:“比如……”
日向阳葵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