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三人在院中坐下等审问结果,
苏崇文怒气冲冲,苏毓婉惶惶不安,唯有苏绵淡定地敲击着桌面。
沉闷的击打声在惨叫声中格外渗人,
苏毓婉稳住心神,低声道:“父亲。。。。。。女儿觉得还是先请大夫替二妹妹瞧瞧烧伤的脸吧,这可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情。”
“怎么会伤了脸?!”
骤然的苏绵毁容的消息,苏崇文惊得破音,
噌的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冲到苏绵面前,抖着手艰涩道:“阿绵快让为父看看!伤得可重?可能治好?!”
“伤口可怖,别吓着父亲。”
挡下苏崇文掀开帷帽的手,苏绵哑声道:“皮肉皆损,就算是神医在世,也断然没可能恢复。”
确定苏绵毁容,苏毓婉紧绷神色松懈下来,靠在椅背上接过丫鬟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
“二妹妹不必伤怀,万一有善于治烧伤之人,也不无恢复的可能。”
“婉婉说的是,为父回京便求太子殿下帮忙,请位御医看看!”
苏崇文刚说完,管事便急匆匆将他请了出去。
“管事请父亲应当是有人招了。”苏绵歪头看向苏毓婉,声音透着几分嘲弄:“若不然长姐猜猜,下人供出来的纵火之人会是谁?”
“是意外。”
苏毓婉拨弄着指尖丹寇,原本惊慌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意笃定道:“二妹妹可瞧好了,定是意外。”
闲话间,
苏崇文跨进门内,青色锦衣滴着血,剑眉紧蹙。
站在姐妹二人面前威严道:
“三日后便是宫宴,你二人尽快收拾一下,同为父归京准备赴宴的衣裳首饰。”
“纵火一事为父已经查清,是秋日干燥引起的意外,此事日后莫要再提。”
“是么。”
苏绵幽幽应道,眼底盛满荫翳森寒,
“阿绵受伤,为父也心疼得紧,可事已至此,只能怪命不好。”
“命不好。。。。。。。”
舌尖顶着上颌,苏绵喃喃低语,隐在帏帽下的眼尾猩红。
虽说此结果在她装毁容时候便算计到,
但听到苏崇文亲口说出,却依旧让人心凉。
苏崇文说得不错,生在遍地妖魔的苏家,她的命确实不好!
“对,要怪就怪你命不好,泼天富贵放在你眼前都留不住,明明只要在宫宴露一面便能入东宫,却偏偏出了这等事。”
苏崇文唏嘘不已,
察觉苏绵语气中的愤然放软语气安抚:“待回府后,为父送阿绵一匣子东珠打头面可好?”
“若我非要查个水落石出呢?”
苏崇文以为一匣子死物就能把她打发了?
不让苏崇文出够了血,怎么对得起她费的这一番周折!
唇角微勾,
她站到苏崇文面前,指着门上铜锁荫翳道:“父亲!我不是三岁稚子!
我伤的是脸!毁的是一辈子!你连个公道都不愿给我吗?此事真相如何,你我心知肚明!”
“闭嘴!此事莫要再提!回府后,为父定然会请名医替你医治。”
凝视着苏崇文脸上的愧疚恼怒,
苏绵蓦然轻笑出声:“既然父亲给不了我想要的公道,那我只能自己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