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
月色越来越寡淡。
北巷里,挽南靠在墙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将手中的不秋往地上敲去,出“嗒、嗒”的声响。
北巷的夜里没有人,只有散落的冥纸砸在路边,和秋意一起,共一场微凉。
挽南想到隔壁西巷的陈三愿三人,眼角眉梢不由得带了些寒意,手中的不秋攥紧,有些不耐。
忽地耳边捎来一阵清风,挽南这才站直,瞥向肩头的小叶脉。
见其手舞足蹈的往北巷深处指指,挽南这才笑笑。
就知道越酌那般不知死活的拖延时间,定然是因为布下困兽之斗的小神官在这附近,倒不难为她跑回客栈将小叶脉揪起来。
将小叶脉塞到袖口,挽南抬脚一蹬,人便直接上了屋檐。
纵跃几下间,她便直接迎着月色跳进了一条不知名的小巷。
将将跳进,许多冰凉的东西便刮着挽南袭来,挽南用不秋挡了几下,脸上却还是被割出一道血口。
挡完挽南伸手一接,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被小叶脉递到她手里。
挽南两指捻着,只感受到指尖东西的轮廓与冰凉,东西便以极快的度融化。
如今不过中秋左右,此物倒像是霜降才有的,秋霜覆上植株后凝起的冰叶。
挽南微凉的指尖碰了碰脸,摸到一点零落的血花。
捻着指上的血,挽南莫名其妙的笑笑。
手中的不秋往前头一扔,闷闷的一声“噗嗤”传来,像是扎进某位神官的身体。
挽南甩甩手,一根花花绿绿的绳子朝前方蹿去的同时,不秋飞回她的手中。
拿到不秋后,挽南就转身往巷口走去。
她记得那里有几户人家,家门口挂着明灭的灯笼,不像这小巷一般伸手不见五指。
待挽南站定,身后一直拖着的“沙沙”声也停下,她向前两步看去,绳子绑住了两个人。
一个而立之年一般,小腿上流着血,还有精气神瞪着她。
另一个则蓄着花白的胡子,像是知天命的年纪,双目紧闭。
挽南用不秋在老者眼前挥了挥,见其毫无反应,一副还在阵法中守阵的样子,于是转头看向另一个而立之年的神官,问:“你们改了阵法?”
见人闭着眼不理她,挽南又瞧瞧远处开始泛出亮色的天空,问:“缩短日月了?”
接着她又自顾自的说:“那倒也快了,看来得战决。”
于是挽南摆正了态度,一副好商量的模样:“你叫什么?听越酌说,你们只要白夜和一半的血?”
听到该听的话,男人动了动耳朵,睁开眼看向挽南:“狄鹿,对。”
“为什么?”挽南问道。
狄鹿面色一变,不答挽南,左右瞧瞧却没现越酌,问:“越酌呢?”
“他用金元宝辱我,被我捆在外头享受秋凉呢。”
试着挣脱的狄鹿的又闭上眼:“你杀了他?”
忽明忽暗的灯火打在挽南的脸上,挽南摸摸脸,这次是真有些莫名其妙:“我是神官。”
瞧着狄鹿闭眼不信的样子,她又补充道:“与你等可不一样。”
狄鹿的脸紧绷着,张张嘴想说些什么,还是道:“缘由不干你事,不会告知于你。”
挽南用不秋敲敲地面,出嗒嗒的声响。
她并不意外狄鹿说的话,只指着另一个老头问:“你不问问他,怎知他不会愿意说?”
“这是我们一早商量好的,不会变。”狄鹿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