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愿愣了一下,脸上相当惊愕:“你又嫌弃我!?!”
很恰到好处的,挽南看着王七娘带着五个人向那伙山匪行动的眼睛涌上无奈。
“这是新的!”她轻啧一声,转头拉起陈三愿被泡得像烂海带一样的衣服,就差怼到他眼前:“昨日才买,今日就泡成这样,你也好意思说!”
陈三愿脸色一黑,嘴里嘟嘟嚷嚷:“那海里不也有人泡着。”
挽南错开陈三愿看向黑压压的海水,面无表情:“你有我,他们有么?”
“那倒也是。”陈三愿耳朵蓦地有些热,嘴角扬起一抹死活压不住的弧度。
挽南:“……”
——
向武山和古群站在海边,海风吹得衣摆猎猎作响,和杂乱的胡须梢一起,唱一浓厚的思乡。
思乡曲起起落落,海浪花你奏我鸣,进攻着乒乒乓乓砍杀声中的两国人马。
向武山看着二耗正带着人和卫保卫持周旋,三十对上二十。
个个有血有肉,都是大好的男儿郎,如今却挣扎在异国他乡。
古群敛下眉眼不再看,都说卫国狂妄,他们又何尝不嚣张。
从接到命令那一刻起,就认为卫国已如多年前那般糜烂。
因而五百人北上建功立业,却现死命拔高的尖子都不过卫国一般水平的时候,四百儿郎轻而易举地被绞杀。
“船!船怎么漏水了?”
海面上的一艘船出惊呼,不通水性的汉子有些惊慌失措。
向武山和古群猛地回头看向海面,只见一艘船剧烈的晃动起来,不通水性的汉子手脚凌乱,摇摇晃晃地有如呱呱落地时一般无枝可栖。
“是横刀!”另一个汉子惊叫一声,看着船底涌进来的海水和眼熟的横刀,扬声提醒:“有敌袭!”
于是一众人迅镇静起来,刀剑纷纷出鞘,目含警惕之意。
毕竟保家卫国多年,越是凌乱的环境里,多少呼喝敲打,都抵不过一声敌袭。
深夜的海像宽厚的怀抱,如果不是泊泊海流掐着船脖子想将它淹死,谁都看不出这是一场灾祸,更是一场包围圈的溺毙。
向武山和古群远远看着,担忧盖不住苍凉,手中的大刀也已锋芒毕露。
“来了。”古群轻叹一声,像是苦待良久。
二人一同转身,年长者与年少者相互对上,不同的地域文化给了他们一眼就可辨别的两种眉眼。
但不同的地域文化,也同样赋予了他们家国水火不容的边境线。
“王将军,我的头可以给卫国。”向武山看着眼前蒙着面的人,一眼认出是追杀了他们一路的王七娘:“但这些男儿郎,得坦途归家。”
“还有我的。”古群迈出一步,和多年的老友并肩而立:“将军可一并拿去。”
王七娘看着卫保和卫持的战况,三十人对上二十人,有胜算。
但那是从前的卫国。
如今的卫国,不会输。
“我六人的头给你们。”她转头看向大义凛然的向武山和古群,横刀示意身后的五人:“二位将军能否让卫国百姓归家?也就是去岁洄城,五千被你们屠杀殆尽的布衣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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