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亲王缄默良久,长叹一声,抬手摸着女儿的头,柔声道:“去吧,记得带足银两和侍卫。出门在外,别受了委屈。”
萧婧华挽着恭亲王的胳膊,不屑轻哼,“我可是琅华郡主,谁敢让我受委屈。”
恭亲王默,姓陆的。
以他的手段,若是别人敢这么对他女儿,早被他碎尸万段。可偏偏那小子,他动不得。
儿女都是债啊。
瞧着女儿乖顺的模样,他将叹息咽了回去。
虽只在山邑园停留两晚,但萧婧华要收拾的东西可不少。
衣裳首饰,环佩香薰,她用惯的胭脂水粉,甚至是玉枕锦被,餐饮茶具等等,足足装了四大箱笼并一个妆奁两个木盒。
汤正德为她安排了两辆马车,一辆专门用来装行李,便是侍卫也有二十来人,生怕她出了什么好歹。
收拾妥当后,两名侍女上了装行李的马车,先去了城门等候。
萧婧华站在门前台阶上,拉着恭亲王的袖子,“父王,那我走了。”
恭亲王笑呵呵的,“去吧。”
“郡主只管去玩,王爷有奴才照顾着呢。”汤正德站在恭亲王身后,白馒头一样的脸笑得跟朵花似的。
萧婧华笑了,“有公公在,我自然是放心的。”
她转身与箬竹箬兰上了马车。
开了车窗,对着恭亲王挥手,“父王,我走了。”
恭亲王朝她摆手。
马夫“吁”一声,马儿抬起双蹄,哒哒走远。
直到门前两个影子变成黑点,萧婧华才收回视线。
从京城到集县三十多里的距离,马车足足要走三个时辰,上午出发,寻间驿馆用过午饭,下午便能到。
至城门时刚过巳时,陆埕还没到。
两辆马车停靠在路旁,透过缝隙,城门口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关了窗,萧婧华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叮嘱箬竹,“我先睡会儿,待会儿陆埕来了再叫我。”
今晨起得早,她这会儿困得不行。
等箬竹应声,萧婧华躺在榻上,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阳光照射在车窗上,镀上一层暖黄的光。
她问:“陆埕还没来?”
无人应声。
回头一看,她的两个大丫鬟,一个沉着脸不说话,一个满脸的义愤填膺。
萧婧华微顿,“怎么了?”
箬兰气极,“之前孟年来说,陆大人临时有事,让郡主稍等片刻。”
又阴阳怪气道:“这都一个多时辰了,陆大人的片刻还真久啊。”
萧婧华心里竟有种果然如此的荒谬感。
对他来说,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比她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