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得宣国来!
这人多了,钱花的自然也就多了。
账务,也被瞧出不对了。
皇帝在早朝上大发雷霆,当场就拔剑杀了两个官员,又吩咐刑部联合大理寺一起办案,凡事手中过了一枚铜币的官员都要拉过去喝茶,这些日子宣京热闹的很。
消息传来时,云歇正坐在林阙对面安安稳稳喝茶呢。
听着虎生的汇报,云歇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还是风轻云淡的端着自己的茶杯,时不时的喝上一口。
林阙坐在对面撑着下巴,目光在云歇和茶杯之间来回游移。
虎生巴巴说完,又开始表达自己的看法:“皇帝莫不是个傻的,都说水至清则无鱼,若是一个铜板子都不给人家,谁还死心塌地给他办事?”
要知道,宣国不许官员经商,顶多就是多买些土地,可土地再多也就靠着那些粮食或租金卖钱,能有多少?
早些年还好,地里种什么随他们心意,可当今这个杀千刀的皇帝一上位就颁布了诸多法令,把土地都定了章程,可食用的粮食必须占所持有土地的九成!
这回好,粮食稳定了,他们没钱了。
靠着朝廷那点子俸禄养家糊口,怕是头上连个裹金的簪子都带不上!
云歇睨他一眼:“瞧着,你小子没少捞啊。”
虎生嘿笑着不说话了。
其实这些云歇也都知道,只是捞的不过分,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再加上他平日里要办的事情不多,就是要办也过不了几层,更是够用了。
凭虎生的胆子,也就是买七文钱的包子时敢拦下一文钱买糖吃,银子超过十两都得觉得烫手。
云歇道:“皇帝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只是事关边疆,他有些关心则乱了。”
行军途中本就艰难,再失去了后方粮草炭火草药支持,不知道要多死多少人,若是一不小心伤到了皇帝的心尖尖,那皇帝才是要发疯了呢。
虎生撇嘴,拉了把椅子想要坐下,屁股还没挨着座位呢,就先听到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
两人同时扭过头,正看见林阙捧着个茶杯不停地咳嗽,唇边还带着水渍,一瞧就是呛着了。
“怎么了这是?”云歇一手伸过去轻拍林阙的后背为他顺着气,另一只手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目光落在杯子上时动作一顿。
……这是?
他刚才喝茶用的。
不过是与虎生说话时才放下了,怎知转瞬就叫林阙捧在手心里用了。
林阙咳嗽了半天,活脱一副要将肺都咳嗽出来的模样,好半晌才缓过来,眼眶里还蓄着眼泪就抬头质问云歇:“又苦又涩,也不知你喜欢这东西什么!”
世家贵族多爱茶酒,林阙只爱后半段,前头那个茶他是碰一回嫌弃一回,这次看见云歇捧着茶杯喝的开心才又动了心思,怎知道就摔了个跟头。
云歇忍俊不禁:“不喜欢不喜欢,伤着咱太子殿下了,再也不喜欢了。”
林阙老脸一红,虎生则是一副酸倒牙的表情,皱着眉头在他俩之间来回瞧。
怎么跟哄孩子似得,太子殿下那么大个块头,如今还这般,这般……
虎生翻了翻自己那没什么墨水的肚子,竟也翻不出一个足以形容的词语来。
林阙轻了轻嗓,也算是缓过来,选择开口跳过这个话题:“咳咳,那……那朝堂上可有商量出来空掉的国库怎么处理?”
云歇忍笑,顺着他的话头道:“国库空了,那些丢了的银子不会平白回来,抄家是个大事,总要证据齐全了才能动手,那些小鱼小虾查的快,抄的也快,吐出来的东西加上国库里原有的,也就支撑上三四个月,如今快到冬天里,赈灾施粥又要许多银子,皇帝心烦的很呢。”
银子是个大问题,虽说不是所有事物都能用银子办成,但是若没有银子,就是一件事情也办不成了。
“反正不至于上我这东宫要钱。”
林阙说完又扫试了一圈自己这屋子,因为皇帝特意吩咐过,每一样都是极尽奢华的,样样都在内务府备案过,碎了个杯子都得上报。
林阙犹豫:“不至于吧?”
皇帝不至于那么不要脸吧?
云歇思考着皇帝的性子,评价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也不知道皇帝那个脑子是怎么想的,但凡跟渡边将军沾边的事他就好像是丢了脑子一般,可若说他当真在乎将军,又怎么会做出将人囚禁于地宫那样的丑恶事情来?
林阙道:“当日姜宣何等荣耀,少年将军的名号响彻诸国,若是能叫他碰上一位明君,如今的宣国版图都不知道翻了几番了!”
“反正……”林阙眼神飘忽,“我才不会做那种蠢事。”
那不就是明摆着要把人越推越远么。
云歇只当做没听到他的话,继续就这皇帝近些日子的动作作出分析:“边关最近没有消息传来,就连咱们派出去的人也没有音讯,可想而知是何模样了,皇帝最近心里不快,还是得通知咱们的人不要有小动作为好。”
东宫在朝廷中人手不多,若是再折损了,那后面的事情可就难办了。
林阙点头:“嗯,这个我回头就吩咐人传达过去。”
“对了,”林阙忽然想起,“你上次同我说邵家挨打动作会不会与今日之事有关?毕竟是几百年的世家,消息总是比咱们要灵通的。”
之前邵家大肆储备钱财,京中不少人都听见了风声,还有几家不明所以但也跟风去做的,如今有点底子的手里头的现银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