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了?”沈牧感觉有些不对了,她得说她方才所说的都是瞎编的,但现在承认自己瞎编的,还来不来得及……有点窘迫。
薛昭的眼睛有些红,但只是红了一圈眼眶,本来是要流点泪出来的,但硬生生地是被她憋了回去:“没什么,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哎?”
“滚啊。”薛昭忽然喊了一声,两三下就把沈牧推出了门。
卫绾正在书房和侍剑商议着事情,但见着门外有个黑影,不过蓝衣没有禀告,应也是自己人,在卫绾的示意下,侍剑开了门,就见着屋檐下立着一个雪人。
沈牧的鼻子冻得通红,一直打喷嚏,看样子有点可怜兮兮的,她不敢看里面的卫绾,就对着侍剑说:“你进去帮我问一下,就说我要是做错了事,她会不会罚我。”
作者有话要说:
不能超三千二……
侍剑知道沈牧是在装可怜,有内力的人,身体都不会很差,看起来狼狈,也仅仅是看起来狼狈罢了,更何况沈牧还不是一般有内力的人,不过能让沈牧装可怜,那其中还是要好好思量的,他拧了眉头:“说吧,你犯了什么事了?”
沈牧有些语塞,她很是张牙舞爪地故弄玄虚:“要你去问,你就去问,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这哪里是像个求人的样子,侍剑撤了一只脚,往卫绾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哦,那我不问了,你自己去说。”
沈牧被气了个半死,就要发作。但屋里忽然就传出来一道声音,是卫绾:“侍剑,是沈牧么?怎么还不进来,这屋里进风,烧的碳都快灭了。”
沈牧瞪了侍剑两眼,推了侍剑肩膀,就往里面去,而侍剑张了张嘴巴,神色颇是无奈,他耸了耸肩。
三言两句解释了来龙去脉,沈牧以为卫绾是要向她发脾气的,但是卫绾的注意力好像并不在她身上,顺着目光过去,好像是在看侍剑,那样子颇有点含情脉脉的意味,她感觉心里不是很舒服,卫绾不是喜欢女的么,这怎么还瞧上侍剑了,难道侍剑很像女的?以前不怎么看,所以没发现,这番仔细瞧了,这脸白的,确实是很像个女的,她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胡思乱想了,她以前怎么没想到这茬……
卫绾良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她道:“毋需再想了么?”
“郎君,来之前,我便都思虑清楚了。”侍剑这般回答道。
“那你去吧。”
侍剑扶了扶腰下剑,对卫绾一颔首,那转身的风姿倒很是洒脱。
沈牧一头雾水,她想问卫绾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直觉又告诉她,要先喊住侍剑,再不喊的话,可能就没有下一次机会了,但是为什么她要喊?她又没有做错事,这一喊,可不是她先示弱了?跺跺脚,沈牧抱了胸,眼见着侍剑关了门出去。
卫绾忽然道:“天寒有雪,能饮一杯无?”
要喝酒?沈牧觉得这可不像卫绾,卫绾向来是不沾酒的,就算是上次招待那些商户,那也是把酒倒在袖子上,她那时候闻到卫绾身上一股子酒味,但这人确实是滴酒未沾,沈牧还是有顾忌的:“可你身上还有伤。”
“便是想喝,怎么,你不想么?”卫绾挑了挑眉,她可是知道沈牧酒瘾很大的。
关于饮酒,侍剑很多事都是由着沈牧,但就这一点,非常拘着她,沈牧张开就要答应,但她还是先试探了句:“就我们两个?侍剑和赵客不一起?”
“侍剑有事,赵客还在忙,只是小酌几杯,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卫绾笑了。
虽然不觉得卫绾这样无事献殷勤是什么好事,但是,她这人就是受不得激将,搓了搓手,她方才被冻得通红的鼻尖更红了些,不过这次却是因为兴奋:“几杯就几杯,不过我要你的好酒。”
卫绾一口答应。
由着几名蓝衣走在前面,卫绾手里还抱着一个瓷炉子,里面有热碳,拢在袖子里,就是在屋外,人也不很冷。沈牧倒是对此十分嗤之以鼻:“又不很冷。”
卫绾笑而不语。她指使着人从一棵梨树下面掘出来两个瓦罐,蓝衣们刚刚将其表面擦净,沈牧就急不可待地举起一个瓦罐,置于耳边,晃了两下,那声音微响,几是不动,她眼睛亮了亮:“好酒。”
自是好酒,这两瓦罐还是当初自己和阿娘一起埋于这树下的,已是有十数年,而与之当时还亲植了一株桂花树,说是养不活,那年还未过去,也还真的是死了,她撇过脸,声音缓缓:“拿新酒来。”
新酒顾名思义便是新酿好的酒,这陈酒有了年头,便不能独自着喝,要是独自喝,那可是要醉死人的,陈酒掺和着新酒,非如此,不得入口。那两个瓦罐的封泥刚被拍开,沈牧就闻着酒香了,但在卫绾的眼神示意下,她也偏偏是不敢动,只能看着几名蓝衣将那十几罐的新酒一字排开,每个罐子都倒了部分,按二八分,最后两罐子的酒还有半罐剩了下来,看沈牧眼巴巴的,卫绾也是好笑:“下回再与你。”
几块圆石垒地,酒罐子置于那上面,这煮酒的场地和器具都可说是很粗糙的。但是沈牧的神色没有半点的不耐烦,卫绾也就抱着瓷炉子,看着沈牧。
小酌几杯这是卫绾自己说的,其实煮好的酒进了玉杯,大多还是沈牧喝的,卫绾也就嘴唇碰了几下杯沿。
饮了几杯后,感觉不过瘾,沈牧就抱着瓦罐,一气喝了个爽,到最后,那煮酒的还没有沈牧这个吃酒的快,瓦罐底部朝天,眼见着再倒不出几滴了,沈牧才感觉到肚子热热的,眼睛也是热热的,她打了个酒嗝:“绾绾,我说,侍剑这次去,还能不能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