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什么?!我说了多少遍?!”司徒尽用手里的半捆粗绳垫起对方的下巴,“你真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是吗?”
白照宁看着对方,只是笑笑。
这意味不明的笑脸让司徒尽更是恼怒,“你以为什么人能把你带走是吗?我告诉你,只要我不做犯法的事,这满市没人敢为难我。”
司徒尽看对方还是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心里更是痒得发痛,可他又不能打不能骂的,实在是逼得人想发疯。
“白照宁,我再说一次,如果再让我知道你有逃跑的意思,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你的脚砍下来,你别以为我不敢!”
“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不会想跟你在一起,你现在可以直接砍了我。”白照宁终于开口,“不砍我就看不起你!”
司徒尽又是一口怒气直冲大脑,他气冲冲的从保险柜里拿了一把二十厘米长的切果刀过来。
刀子直抵在白照宁下巴时,司徒尽手都冷了,可白照宁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
“你最好是能杀了我更好。”白照宁轻飘飘道。
司徒尽将刃口往下挪了一点,几乎已经贴上动脉处了,“想死?白照宁你真的是想的太美了,跟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受?比死了都难受?!”
“对,比死了都难受。”
自己说的都是气话,可司徒尽却不知道对方说的是不是都是真话,无论真假都足以让他心如刀绞。
“你到底在记恨我什么?我做错了我不能改吗!我又不是一直会骗你!你到底要我怎么证明自己?”
“你以前觉得我不爱你,现在呢?你敢否认吗?你敢昧着良心否认我不爱你吗?”
司徒尽呕吼了一番过后,白照宁的回答却是言简意赅的一句:“你爱我?”
“你还不信我?”司徒尽无可置信的神色看着有些慌张。
“你给了我一颗腺体是很大方,所以我就必须承认你的爱很伟大了吗?”
“所以。”司徒尽牙关颤了一下,“你到现在还是不信我?”
“我凭什么信你?凭你任性妄为把我关在这里陪你玩那种无聊的囚禁小游戏?还是凭你不打一声招呼摘了我的初生腺体?亦或是凭你在我身上留了一颗你的腺体我就应该对你感恩戴德?”白照宁语速又快又狠,“如果你玩爽了就是爱的话,那你真是爱了我太久了!”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颗心才能说出这样真实而又伤人的话。
司徒尽恍惚了一下,白照宁怎么能这么绝情,他不是爱过自己吗?他对自己怎么可能一点余情都没有?
还是说,其实一直是他会错意了,白照宁从头到尾都没有真的喜欢过他。
“你不喜欢我……”司徒尽喃喃道。
“你觉得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
司徒尽松了手,手中的刀子也随之落地,他跌坐在沙发上,僵硬着动作抹了把脸:“你不喜欢我,那你总得相信我喜欢你吧……”
有时候白照宁真的觉得人很可笑,三十来岁的年纪了,怎么还有人在纠结这些爱不爱的问题。
“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的什么?你有给过我过什么吗?我有跟你要过什么吗?”
司徒尽胸口剧烈起伏着,两只耳朵里的刺痛感愈演愈烈,他指着自己再次不可思议道:“我什么都没给过你?”
“我他妈的全部一切都给了你!”司徒尽也是暴躁到了极点,连脏话都给逼出来了。
“什么叫你的一切?”白照宁仍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冷静样子,“你的一切里,只有一颗讨厌的腺体吗?”
司徒尽深深的缓了一口气,却被堵在嗓子眼出不来。
“你送给柳未青那么大一座歌剧院,却只给我送过一个水晶做的金字塔。”
白照宁说着,竟然不受控制的眼眶湿了,“所有的转让合同都是你为了不让你家人陷入贪染资本而早早准备好的自证,你给我这些,跟爱我有什么关系?”
“你连给我一颗腺体,都是我讨厌的味道!”
“不是的!”司徒尽吼道,“谁说那些东西是跟自证有关系?陈树?他们三言两语你就信了,我做的一样你都不肯信是吗!”
白照宁也终于找到了情绪裂口一般,他将所有冷静抛之身后,忍不住控诉:“如果不是真的,他们今天为什么会来,你心里没数吗!你的东西永远都只会是你的!”
“如果我不想给你,我有必要用遗产继承的方式给你吗?白照宁你说话之前能不能给我留点心疼的余地?我是犯了什么罪吗?一定要在你这里判死刑吗!”
白照宁忽然笑了,他吸了一下鼻子,调整好呼吸后继续说:“遗产继承?这世界上能想到用遗产继承这种方式让自己避开签署自证的,也只有你了司徒尽,你真的太聪明了……”
“你连我的遗产继承书都觉得是假的?”司徒尽说这话的时候,全身上下都在微微发抖,“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
“是真的又怎么样,你的目的难道是真的给我吗?”
“我不想给你我为什么要立遗嘱?!”
“你接二连三的骗我有意思吗,你以为我有多想要那些东西?遗产继承……你到底是用哪根筋能想到这么天衣无缝的想法,谁能玩的过你啊?”
司徒尽的五脏六腑如同被搅碎了一般,整个人里里外外痛得他眼眶发红发热:“你到底要我证明我是真的心甘情愿给你的?”
“你不用证明什么,你的证明里从来都是为了掩饰另一种不能被发现的证明。”
司徒尽豁然起身,他捡起地上的刀子隔断了绑在白照宁身上的绳子,他将刀柄塞到对方手里,抓着对方的手将刀子压在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