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种时候一般也不会选择回去,但今天情况实在特殊,他浑身上下难受,汗液导致的黏腻感更是让人烦躁。
饶时顾不上这么多,拿出钥匙开门,抬手一推,走了进去。
饶达海和一位长发妩媚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他的手不老实,正在到处乱摸,看见饶时走进来的那一刻,饶达海本来享受的脸瞬间凝固。
“舅舅。”饶时喊道。
饶达海不让他在外面叫“爸”,饶时也懒得计较这些,不叫更好。
他宁愿自己没有这个爸。
“你回来了。”饶达海的手还放在女人腿上,对饶时说话的语气也十分不耐烦。
“嗯。”饶时应到。
“脸上是怎么啦?”女人抬手指了指,露出惊讶的眼神。
“管他呢,反正不是我打的,”饶达海朝饶时挥了挥手,说道,“回房间去。”
饶时点了点头,走进房间,反锁房门。
饶达海当然不会这样打他,他打人都是朝衣服能盖住的地方踹,只要穿着衣服,就算打得再厉害,从外面也看不出一点伤来。
就像饶时今天打于桑洲一样。
想到这里,他打开抽屉将手机拿了出来。
学校查手机查得严,饶时将手机带去学校也没什么用,不仅风险大,还得找地方去藏。
费这个心思还不如干脆直接不带。
手机开机,没有任何消息,他的手机就是这样,沉默地跟出了问题似的。
打开摄像头后,出现在屏幕里的脸把他都吓了一跳。
眼眶是青的,嘴角处渗了血,脸上还有一道划痕。
于桑洲得是属狗的,一爪子刨过来就得留下点痕迹。
他将手机靠墙放着,找出药水将脸上的伤随意擦了擦,棉签每次刚碰上破皮,饶时就得“嘶”地倒吸口凉气。
挺想笑的。
被打的时候都没有这种反应,他都有些看不懂自己了。
到底是怕疼还是不怕疼啊,难不成那些拳打脚踢不比这药水疼吗?
弄完这些,饶时将上衣脱下来搭到椅背上,衣服湿透又即将闷干的触感让他十分难受,但空调这两天坏了,饶达海又一直不找人来修。
只要他自己房间里有冷气就行,他哪会管饶时是冷还是热。
饶时打开那个老式电风扇,吹出的风还带点灰味。
这个电风扇还是他从衣柜顶上拿下来的,当时上面落了厚厚一层灰,饶时费了好些时间去擦,弄得满头汗满手灰。
好不容易看不见灰了,他都已经开始想象接下来凉风袭来的爽快时,这台电风扇却十分不给面子地吹出一股子带灰的风。
这风不仅不凉快,还带着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