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乔,该行礼了。”
“你还想让母亲再喝一遍妾室茶么?”
沈玉安不耐烦地说。
我缓缓跪下。
红嫁衣垂在地上,沾满了尘土与泥泞。
“二拜高堂!”
我像被牵线的木偶,迟钝地抬起双手,俯身行礼。
坐在高堂的,只有父亲。
母亲被抬走,仆人将她送回宋府里,生死未卜。
如行尸走肉一般,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拜完堂的。
宾客四散,沈玉安一把抱起楚锦瑶,走向东院。
我的泪终于止不住地往下掉。
初定情事那日,沈玉安带我游园。
漫步至府中的西院,他望着满园的桃花,满眼深情地许下诺言。
“阿乔,待我南下归来,便与你在这西院成婚。”
“桃花盛开,便是见证。”
我还同他说了许多玩笑话,“我既在西院。。。。。。”
“这东院,沈郎是要留给日后哪位美人?”
他掐了掐我的脸,宠溺地说道,“存心气我?”
“东院是日后留与孩儿的,你可要好好相夫教子。”
什么都变了。
朱弦断,明镜缺。
朝露晞,芳时歇。
君既有两意,从此长相绝。
4。
回到西院,仆人恰好向我来报母亲情况。
为了罚母亲,父亲将她禁足,不给她上药。
她仍是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我心急如焚,只能前去求沈玉安。
放我回宋府救母亲。
踉踉跄跄到了东院,就听见楚锦瑶娇柔的笑声。
见我来,他轻轻扫了我一眼。
慢条斯理地将楚锦瑶搂得更紧,“什么事?”
我低下头。
“我母亲恐怕有性命之忧,求你放我回宋府救她!”
沈玉安的眼眸晦暗不明。
淡淡地说,“三日后,才省亲回门,这时回去,岂不是又生出别的事端?”
“不过,如果你把锦瑶哄高兴了,我可以考虑派人去送药。”
“你看,锦瑶的鞋子有些不合脚,不如你替她穿上吧?”
他故意拉长了语调,语气满是戏弄。
我心中悲凉更甚。
双手不由得握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