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现在还小,可是等他们再长大一点,他们的母亲能容忍平安占着嫡长子的位置么?
平安是姐夫你和姐姐唯一的孩子,你忍心看着他夭折么?
与其留着他面对未来的无数危险,不如让我带他离开。”
她忽然压低声音蛊惑道:“幼儿体弱,京城一年之中不知多少幼儿死于风寒……之后改个姓名,平安本就长得像姐姐多些,过两年长开了,我保证谁也认不出来。”
秦温辞手抖了一下,满眼探究地盯着魏云裳。
往常愚蠢不堪的女人今日竟然句句都戳在他心坎上,难道是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
不对!她自从来了京城几乎没出过门,身边的奴婢又都是将军府的人,若有异常他不可能不知道。
魏云裳一眼便看出他的心动,看他的微表情,平安的事估计心里早就想过好几回了。
她倒是没觉得诧异,对秦温辞这种野心勃勃的人来说,一个从出生起就没见过几面的儿子,能感情深厚才怪。
看出他的心动后她立刻乘胜追击给心旌动摇的男人递上台阶:“姐夫放心,以后你给我的东西我都会留给平安,定不让平安受苦。”
秦温辞对平安以后过的好不好并没有太多在意,但是魏云裳这番话却是个极好的台阶。
他权衡利弊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同意了,握紧微微颤抖的手掌道:“你说的有道理……这事我来安排,不会让你吃亏,我会给你准备两份产业,明面上的那份给你用来立户,另一份你先替平安保管,待他长大成人再给他。”
魏云裳低头藏起满眼笑意:“兄长放心,平安从出生起就在我身边由我照顾,和我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秦温辞摩挲着因为方才握的太紧而发痛的手指点点头:“这事儿需要点时间,等我消息吧,我先让人送你回后院。”
“不!不必送了!”魏云裳果断拒绝,顶着秦温辞不悦的视线道:“兄长,我认为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觉得呢?”
秦温辞表情缓了缓:“也可。”
“那我这就回去了。”
魏云裳随便行了个礼,见秦温辞朝她摆摆手,转身到门前观察了一番,趁着没人迅速开门没入黑暗中,离开前还顺手帮他把门给关上了。
秦温辞站在窗前,将窗户推开一条缝,看着魏云裳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皱眉。
虽然魏云裳今日的表现与之前截然不同,但是她从前确实有几分聪慧,不然也不能将平安养大,所以他并没有怀疑她的身份,只以为她看清了事实。
只是见她一个弱女子都能在他的将军府上如入无人之境般悄无声息地从后院跑到前院来,他便觉得头痛不已。
他不禁想起当初在北疆,跟着元帅去那些世家豪族府上抄家时看到的那每一进院落间的森严防御。
那是他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世家与普通人家的区别。
那还仅仅是荒凉的北疆,若是京城这样的繁华之地,怕又是天差地别!
他眼中燃起熊熊烈火,那是权势之外的东西浇不灭的野心。
魏云裳爆了一波演技就用老办法回到后院,没被任何人发现。
她去看了看小平安,见新提上来的丫鬟尽忠职守地守着夜才放心地回了卧房,坐在梳妆台前把玩了一会儿两个一模一样的工具箱。
她从老宅里拿出来的东西,老宅里都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但是从外面收进老宅的东西还是那样,没有任何变化。
虽然有一点点失望,不过这结果已经足够令人惊喜了。
魏云裳笑着将原主攒的私房钱全收到老宅里。
别看原主穿金戴银的,其实手里并没有多少积蓄。除了那些撑门面的金银首饰外,也就几十两银子,连张银票都没有。
不知道便宜姐夫说的两份产业有多少?希望他的良心愧疚还没被权势野心消磨完!
魏云裳心情极好地一觉睡到天亮。
经历了昨天的事,红袖整个人都乖觉了不少,魏云裳一起床就主动干活,帮她穿衣洗漱。
不愧是专业人士,整个过程都并没有让魏云裳觉得不适,比起昨天一个人折腾速度快了许多。
魏云裳刚收拾好,正打算去找小平安一起吃早饭,就听到院外突然喧闹起来。
“怎么回事?”她问红袖。
红袖侧耳听了听不确定道:“奴婢也不知,听着像是李嬷嬷的声音。”
她眼睛突然一亮,偷偷看了魏云裳一眼,有些激动。
李嬷嬷可是大少爷院里的管事嬷嬷,将军点头拨过去的,不像红拂她们那么好打发,表姑娘怕是要吃瘪了!
李嬷嬷?魏云裳花了几秒钟才想起这人是谁,抬脚走了出去。
被拦在院外的李嬷嬷怎么也想不通,她不过是回家吃了个酒席又在家歇了一晚,怎的一回府,整个院子都人去楼空了?
待她从一个小丫头那里得知大少爷被表姑娘带回了汀芷院之后,立刻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只是昨天魏云裳就吩咐过,不属于汀芷院的人通通不许随便放进门。
守门的两个粗使嬷嬷都是老实人,魏云裳怎么吩咐就怎么做。
加之平日里李嬷嬷仗着身份作威作福,没少欺负其他人,这会儿她眼看着要失势了,她们都乐意落井下石一番,硬生生把李嬷嬷拦在了院外。
魏云裳到的时候,李嬷嬷正气得脸色紫红,指着守门的两个嬷嬷破口大骂。
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让魏云裳忍不住皱眉:“闭嘴!”
这院子里大半都还是未成年的小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