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开窍晚,所以在意谁这种事情,在我这里来势汹汹。
我开始计算我和他的交集,用了做数学选择题第一题的方法中的一种。
画vn图。
我画出属于他的子集:一班的所有同学、老师,他的亲人,学生会里的那些人,还有我不知道的他的朋友。
我又画出属于我的子集:五班的所有同学、老师,我的亲人,还有吊车尾的班级里几个体育生(因为我们常常在一起抽烟,所以熟),以及我一些他不知道的朋友。
我又把我的子集和他的子集放在一起,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我们的交集是从一楼到三楼的这段楼梯,每个星期一的朝会,和一个共同的英语老师。
可惜他早上七点就到学校,我要卡着七点半的铃声来。
星期一的朝会他常常站在台上主持或发言,我在队伍最后和几个人讲小话,或者翘掉去抽烟。
我的英语是所有学科中最差的一门,要不是这门课我可能在四班的教室。
他和任何一个普通同学的交叉也许都大于和我,但我想成为在他那么多的普通同学里,与他而言不普通的那个。
7
老胡问我怎么办,我最后说,追追看。
烟快抽完了,我俩摁灭烟头,正要走,前方一声暴喝:“你们在干什么!”
我一抬头,看见他了,所以老胡拉我我没走动,最后我俩同时被年级主任抓。
他站在年级主任身后,安静地把我俩的名字写在那个本子上。
我逗他,我问你这个本子上到底有多少我的名字?
我低头,下巴卡着他肩膀,手也抬起来,但离他的衣服还有几毫米的距离。
他微微偏开脸,没说话。
我本来以为这会是我们除了校服的问题之外说的第一句话,可是他没有开口。
我并不介意,所以我笑了声,退开了,跟着年级主任去他的办公室接受惩罚。
老胡幽怨地看着我,好像我不在意他我们就能跑得掉一样,我劝他别想了,我们都被看见了,早跑晚跑,都他妈跑不了。
回教学楼的时候他跟在我身后。
对,是我身后,不是我和老胡的身后。
8
我们俩要分别写三千字的检讨,周一朝会上念。
老胡差点儿没哭出来,我却开心得要死。
如果我要上去说点什么,那我就能站在最前面,和他一起。
我的眼神老胡一看就明白,从办公室出来他指着我说你没救了,摇摇头扔下我自己回了教室。
年级主任的办公室在三楼,旁边就是一班。
我从门口路过的时候走得很慢,装作不经意地往里看。
他也刚刚进去,就站在门里面,身边站了个姑娘,大概是在讲题。
但我一下就不好了。
我很不开心。
因为他不和我说话,却给别人讲题。
我经过的那一瞬间他回头,我们对视一眼。
我说不准我到底什么心情,尤其是当他回头的时候,我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回头。
但是喜欢从来不会这么轻易,在没有人说出口之前,喜欢就是两个人一起玩跷跷板,有人矮一些就有人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