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中反省。
哪有我这么没出息的金主?只看了这么点小腹就紧张成这样?
你装什么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意思是让我坐在他旁边。
我走过去,端正坐下,见他整个人松弛、没骨头一样地躺倒在沙发上,我又莫名变得紧张。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抬头观察房子里头的光景,虽然简陋老旧却充斥着生活的痕迹——
屋里的家具并不是一个风格的,像是东拼西凑聚在一起的,虽然看起来已经有一把年纪了,却依旧牢固耐用。年岁已久的白色墙体也早已发黄,但墙上贴着许多字画、日历纸、涂鸦画纸还有几张红色奖状。
我眯着眼,看清了墙上奖状的署名。
写的是:陈仰林小朋友。
是他在幼儿园拿到的奖状,和我预计的不差。
按着陈仰林这不学无术的性子和不够聪明的脑袋,他一离开幼儿园便拿不到任何奖状了。
见我盯着墙上奖状看,他出声和我介绍:“这是幼儿园的奖状,我还记得奶奶当时很开心,立刻贴到墙上去了,掉了好几次,都要重新贴上。”
虽然他语气带笑,可我却体会不到丝毫类似于愉悦的情绪。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又提起奶奶,我的情绪又低落了一些。
我问:“你们住在这里多久了?”
“从我有记忆开始,我就和奶奶一直住在这里。”
“你的父母呢?”
他瞥我一眼,然后又轻飘飘地转开视线,“都死了。”
三个字,一下把我的情绪拖入谷底。
我没再问下去,沉默了几秒,高跟鞋在水泥地上踩了踩,我问:“我可以起来转转吗?”
“可以。”
于是我进到他的卧室里,依旧简陋,不过倒是十分整洁。床边有一个布衣柜,正大咧咧地敞开,露出里面的衣物。衣服不多,但整理得很好,按照颜色分类,裤子和衣服也分开挂着了。
但里面都是些最普通的卫衣和长裤。
我扭头看向他,问:“秦阿姨连一套衣服都没给你留?”
他耸耸肩膀,“我当时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一部手机,穿的都是酒店的拖鞋。”
我“啧”了两声,“真是卷铺盖滚蛋了?”
“千真万确。”
我随意一瞥,看到衣柜最边上的套装,我很熟悉,是我们高中的校服。
我已经许久没见过我自己那套校服了,如今看到他将校服保存得这样好,心里倒是有些怪怪的滋味。
“怎么还挂在衣柜里?”
“不然放哪里?”
“你又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