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份不清,时今没有第一时间搭话,身体微微后退了几分。
崔协山微微一笑,“我,崔协山。”
这三个字恍如一道惊雷炸开在耳边,时今瞳孔骤然收缩,一瞬间仿佛又被拉回了多年前那个逼仄压抑的最里间小屋,铺天的拳脚和另人恶心的触感逼得人几欲作呕,连空气都似乎一同变得黏滞。
时今下颌线收紧紧绷,目光凌厉犹如淬了寒冰,浑身肌肉紧绷起来。
崔协山连连举手做投降状,“我正好也是毕了业先来基层历练历练,你知道我家里是做饭店生意的,这边又是大菜市农贸场,正巧来这边和供货商现场对接查看一下,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了你。”
“当时是真的年纪小,我后来长大了也是真知道错了,这么多年一直想找你道歉,但你已经出国了。”
时今面色冷凝坚固,
“不需要。”转身就要走。
崔协山一急,伸手就要去扯时今,
“等一下!”
时今猝不及防之下竟是一下被他拽住了一边手臂踉跄着走了几步,崔协山的手紧紧攥着他的小臂整个人贴过来,语气急迫,
“时今,我是真的想找你唔!”
崔协山的面色一下皱了起来,手上力道骤然一松捂着被打的腹部后退了两步。
时今冷冷收回重击过对方的右手,眉宇间锋利攻击性几乎毫不掩饰,
“滚!”
崔协山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后槽齿间不可控制的磨了磨,眼睫压下的眼底一片黑雾浓郁。
而时今已经转身,向远处走去了。
——
秦聿再回碧溪湾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房间里暗了灯,他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时今已经睡熟了。
时今睡觉一向轻,秦聿当时装门的时候特意选了最静音滑润的门轴,确保他推门开门时没有一点声音。
此刻室内光线昏暗,青年整个陷在柔软大床里,露出在外的一截面颊雪白细柔,轻浅地呼吸着。
秦聿注视着人恬淡的睡颜,心里缓缓舒了一口气,白日里紧皱的下颌线也微微放松下来。
今天确实很晚了,秦聿松了松领口的领带,脱下外穿的大衣挂在立体的衣架上。
衣架在门侧,挂当天白日穿的外衣方便拿取,时今脱了的外衣同样挂在这里。
秦聿挂好后要走,余光突然瞥到时今外衣口袋处闪过的磷光一角。
隔着昏暗夜色看不清楚,但那卡片的形状大小,却极像另一种东西。
秦聿眉尖一皱,心里隐隐有了猜想,权衡过后两指微伸进口袋夹起,拿出来的赫然是一张极有质感的硬工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