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陆丰城因他这句话,心底微微一沉,虽然明知道他说的是气话,过两天就好了,可还是忍不住心情低落。
“真是孩子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谢曲汶放下手中的钢笔,金属质的笔帽磕在玻璃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不如我代陆少去看看二少?”
陆丰城猛然抬头,眼眸暗沉,“你,代替我?你什么时候关心这种事儿了。”谢曲汶和陆长郁平时有多合不来,众人都有目共睹。
往常听说陆长郁要来,他都会提前避开,现在怎么忽然肯主动接触陆长郁了?
“陆少很担心二少吧,不确认一下情况的话,恐怕这场会开的也没什么作用了。”
谢曲汶目光直直对上他怀疑的眼神,十分坦然。
他俊朗的面容一点表情都没有,眼神也很冷漠,毫无波动,仿佛一台冰冷没有感情的机器,银丝镜框反射出冷血的光泽。
“您不专心的话,会增加我和其他人的工作量。”
很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无情、只在乎工作的工作狂,陆丰城收回怀疑的眼神,微微颔首。
“那就麻烦你了,我弟弟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些,事后会补偿你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刺耳,好似陆长郁是属于他的,充满了占有欲。谢曲汶皮笑肉不笑地应了一声。
“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陆丰城知道他弟弟在今天之前,都还是谢曲汶的“老婆”吗?
当然是不知道的,否则怎么可能会亲自把他弟弟羊入虎口。
没提起板凳糊谢曲汶脸上,都算他顾念了情分。
陆长郁正在洗澡,就听见有人开门。他最初还以为是来打扫的保洁,也没多想。
“给我拿条干净的毛巾。”
哒哒哒——
脚步声在浴室门口停止。
透过浴室的玻璃,朦朦胧胧地看到一道身影,瘦削、修长,便可以想象到他的皮肤有多白皙,双臂有多绵软。
在今天之前,谢曲汶完全可以直接推开这扇门,把他抱到怀里,吻住他的唇、他脖颈上细碎的水珠。
他搭在浴室门把上的手,微微发抖,像是期待,或是恐慌。
如同瘾君子一般,脑子里徘徊着曾经见过的景象。
裸露的修长脖颈、下陷的锁骨,和因为热气而微张的唇。这不是想象,而是他切实接触过的,而正因此,他才如此着迷。
人最害怕的不是未曾拥有,而是拥有过,却失去。
最终还是陌生的环境,让他克制住打开这扇门的冲动。这里不是他曾经的那个“家”,陆长郁也不再是他的了。
谢曲汶甚至有种错觉,之前对陆长郁的报复,是否全是他的自欺欺人,是他对自己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