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走得急,也不想她反被左五算计,身上一共十片金叶子,都给了他,她去周围集市转了转,本想租一匹快马回清平县,等到家以后再付钱,但都被拒了。
午时,又来人送了午饭给她,左五仍没出现,她看向给她送饭之人:“有劳你帮我把左五找来,我有事问他。”
这传信的人倒快得很,不出半个时辰,听着屋外嘈杂的声音,秦烟知是他来了。
他一副风流作派,手里拿着一金扇,穿得更是一次比一次华贵,只是举止做派仍透着一股不羁,他大喇喇地坐在旁边:“找我有何事呀?我猜你几日不见,定会想我,竟不知连一天都等不及。”
秦烟不理会他油嘴滑舌,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只想躲他远些:“你借我些钱,等我回清平县之后,我会派人来还你。”
左五话里全是调戏:“怎么,昨日一掷千金买你姐自由,今日就沦落到借钱的份上了?你若答应以后我们成为一家人,我自然给你,无需用借,一家人谈钱太伤感情。”
秦烟冷冷道:“你可知你这是绑架,是犯法!”
左五:“那又如何呢?”
秦烟见他油盐不进的样子,握紧拳头,压抑着怒火,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还需另想办法离开这里:“我要给家里报个平安,我出来这么久我姐姐定放心不下。”
“此事我带你走时,已经安排人告诉你姐姐了,你大可放心,她知道你在这里,还有什么问题?”
左五见她没话可说,知道留在此处也是自讨没趣,他一收手里扇子,起身要走:“到了上都不必拘谨,你想玩什么想买什么,除了车马之外,随意去买,账都算在我身上。”
秦卿一直在房里坐到天黑,直到秦安推门喊饿,她才回过神,无论她和赵顺闹得如何,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她在家中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秦烟,门口左五留下的人还在,他们告诉她:“秦姑娘跟着我们五爷去上都呆几日,您不必担心,我们会留在这,保证赵顺不敢轻易生事。”
秦卿是怕左五的,深知他并非善类,秦烟若是自愿,定会和她打招呼,不会如此不告而别,她带着秦安去县衙报案,却只碰到李玉。
秦之行白日收到消息,有人在外县见到徐良,他就带人去了,当下不在县衙,李玉听说了秦家的事,安慰了她几句,又把秦烟被左五带走的事记下,飞鸽传书告诉秦之行。
因秦之行近几日都不会回来,衙门里用不着那么多人手,李玉便自己做主,让秦卿这几日在家修养,暂时不用来衙里了,若是他得到关于秦烟的消息,会派人去告诉秦卿,秦卿也没有多作推脱应下了。
上都城中,热闹依旧。
左五像是没拘着她,但他派来的手下事事都盯着秦烟,让她更加不自在,她想找个活挣些银子,但那两人要么捣乱要么故意作梗,总不让她如意。
她一想与其在此憋闷自己,也不能让左五痛快,她带着人去了城里各种成衣铺子、脂粉铺子,买了一堆东西,带着他们整日在外吃喝玩乐,都记在左五身上,那两位仆从从贴身跟班成了搬运苦力,每日都累得够呛,家里的东西也越积越多,隔壁的库房已经放不下。
她折腾,左五也由着她闹,不去理会,只让人把账平了。
这日她逛得累了,去了街边一个茶馆:“老板,来你们这最贵的茶,三壶!”
老板一看便是憨厚老实之人,他上前:“姑娘,咱们这的水可以随时续,您虽然三个人,点一壶足够了。”
她要的就是如此效果:“没事老板,您上吧,我留一壶敬天地,留一壶摆着看,我只喝一壶。”
老板见过往来形形色色的人,也不敢妄言,只稍作点拨,客人执意要上,他招呼小二给上茶。
自从她上次离开上都后,就没见艳娘,她向茶馆的人打听春风楼的消息。
这老板是个热心肠,站在一旁给她讲:“您是不知道前几日那春风楼多风光,从外地来了好多客商,就准备见那四位佳人一面,老板艳娘本来赚的盆满钵满,但是过后一天就被人告了,真是树大招风啊!”
“之后呢?那县令如何判的?”
老板道:“照我说,这拐骗人口可算重罪,但是那县令罚了些许银子,就让她们回去了。”多余的话他不便说,不再多说。
秦烟则听得虚汗直冒,她以帮着艳娘挣钱为借口,事后钱到手了,她跑了,煮熟的鸭子飞了,艳娘还得多赔付一笔,她一向视钱如命,如今还不定怎么寻她,出这一口恶气呢。
念及此,她喝下一口茶压压惊,也顾不得玩乐,打量一眼往来街市上没有艳娘的身影,忙让人放下银子,溜了。
她如今在上都,为了避开艳娘,特意选了些人迹罕至的小巷,七拐八转地绕回去。
刚穿过一个巷子,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过,她带人忙跟了上去,远处的人竟是徐良!
县里的失踪案徐良是唯一相关人员,但他不配合,是以拿他没招,薛婆婆病情也一直没有好转,从她那儿得不到信息,如今他鬼鬼祟祟来了上都,事有蹊跷。
徐良为人精明,似乎早有防备,他每走几步便频频回望,怕有人跟踪他。
从他行径来看,他对于上都无比熟悉,择小路走也是为掩人耳目,秦烟如今不及他身手敏捷,身后跟着的两人手里拿得满满的,小跑着在后边跟着。
一个不留神,他从她们眼前消失,没入人群,任由秦烟再怎么寻找也找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