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传来刺痛,鲜血染红了眼。
我身后只有季云启。
明明眼睛被温热的血灼痛,我却清晰地看见,季云启越过我,冲过去将苏晚凝搂入怀中。
钻心一般的疼。
我睫毛颤了颤,微热的血顺着脸庞没入衣领。
我几乎麻木地挥剑,面前的歌姬倒下。
没过多久,周围的黑衣刺客全被羽林卫制服。
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皇后娘娘,您的脸……”
我像是后知后觉般,抬手摸了摸,刺目的红在我手心摊开,指尖微微颤抖。
我不知所措,茫然地愣在原地。
季云启看到我的脸时,瞳孔骤缩,声音带上微颤的怒气。
“亏你还上过战场当过将军,怎的连把刀都躲不过。”
这话比刚才的剑还要锋利,一阵痛楚传来,剧烈到让我几乎浑身颤抖。
脸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里面像是有东西在蠕动,又痛又痒。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剑,模糊倒影映入眼帘,我似乎能从脸上那狰狞的伤口上看见里面的皮肉。
我与季云启相识十年,同行七年。
推我为苏晚凝挡刀的那一瞬间,他在想些什么呢?
是否有那么一秒,在意过我的生死?
凤仪宫。
太医很快到来,看见我脸上的伤口,忙掏出一瓶药。
“娘娘莫急,这是太医院秘制的清颜膏,一年只得一瓶,连续涂抹一月,必能恢复如初。”
身旁眼睛都哭肿的霜降刚要接过,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慢着,晚儿也受伤了,先将那药膏给晚儿用。”
季云启急匆匆赶来,一把将那药瓶夺过。
霜降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贵妃娘娘只伤了手臂,可我们娘娘伤的可是女子最为看重的脸……”
季云启不耐地打断:“不过一瓶药,太医院再去赶制便是。”
制作这药膏的材料极其难找,所以一年最多只得一瓶。
明明太医说了,可他不在意。
那怕我在他最黑暗的时候伸手拉了他一把,日日陪伴在他身边,为他筹谋,帮他一起打江山,这些种种……
他全都不在意!
脸上的伤蔓延到心脏,那口子渐渐扩大,好像要将我撕裂成两半。
我漾出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笑。
“整个天下都是陛下的,何况区区一瓶药膏,陛下想要臣妾自然双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