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宋疏辞付了款,转身看向他,犹豫片刻,他拉了一下简雾的手,神色有些复杂道,“有些事情?,我从前没有做好?,现在应该补偿给你。”
简雾有些怔愣地?看了他一眼,宋疏辞低头?捏了捏他的手指:“燕子的事,我后?来知?道了,我退租的时候……房东和我说的。”
“对不?起,”他说,“我当时太粗心了,没有顾上你的心情?。”
简雾的眼神动了动,许久才道:“我没有怪过你。”
他知?道那个时候的宋疏辞也很艰难,他没有埋怨他,他只是有些难过。
宋疏辞没有接他的话,一直垂着眼,帮他捂着手。
简雾抿了下唇,准备把手抽回来,可就在他抽手的瞬间,宋疏辞牵着他的那只手忽然紧了紧,而后?另一只手用力把他圈在了怀里。
简雾的嘴唇一下贴上了宋疏辞肩膀,偏头?就是他温热的脖颈,男人的手以一种充满安抚意味的姿势,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于?是所有的温度同时毫无保留地?传递到?了简雾的身体里。
这是一个迟来四年?的拥抱。
虽然晚了,但还是让简雾心里一酸。
好?像很久以前不?小?心划破的伤口,跨越着时空,缓缓露出?了愈合的趋势。
简文明在医院养伤这两天,简雾因为准备会考越来越忙,于是由暂时没有工作忙的宋教授担任上了全职先?生,每天都去宠物医院探望,顺带给?简雾录视频报平安。
它的伤恢复得比想象中要快,最新?一条的视频里,已经又?有精神?说话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撞坏脑子失了忆,还是知道了宋疏辞是送自己来医院的救命恩人,这回它一开口?,说的居然是“恭喜发财”。
宋疏辞拿着视频跟他好一通炫耀,闹得简雾也恨不得当?场辞职去和这只臭小鸟团聚,看着它越来越欢快的样子,他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周五的下午,讲完一套卷子的简雾放下教案,拿湿巾擦了擦手,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今天的内容就讲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订正。”
讲台下的学?生们?少见地齐刷刷举手道:“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简雾借着看时间的间隙,顺便瞄了一眼宋疏辞给?他新?发送的消息,看见又?是一个一分钟的小鸟视频,他虽然没空打开,嘴角还是翘了翘。
他从手机上收回目光,笑?着逗讲台下的学?生们?:“忘了什么?”
刚考了第一恨不得全世界广播的3班同学?整齐划一地拖长嗓子喊了一声:“唱——歌——”
虽然前?两天简雾怼他们?把旧题都做错了,但那天简雾也许诺了周五上课的时候给?他们?唱歌。他们?期待了好几天,总算是等到了周五。
简雾好整以暇地喝了口?可乐,拿起靠在讲台旁边的吉他包:“我?要是忘了,我?还带吉他过来?”
他一边从包里拿乐器,一边看了眼时钟,“离下课正好五分钟,你们?讨论好了吗,想听什么?”
“讨论好了!”
纸条从后排的文艺委员手里一个一个地往前?传,直到坐在第一排的同学?神?神?秘秘地把写?着歌名的纸条递给?简雾。
看他们?这么故弄玄虚,简雾还以为是什么,没想到纸条一打开,上面写?着五个字——《明天会更?好》。
这帮青春期的小孩正值情感?懵懂的年纪,往常有这样的机会,都是变着法儿地让他唱情歌,这还是第一次给?他挑这么正儿八经的歌。
夏天越来越近,毕业的氛围越来越浓。
简雾想,大概是因为这段时间不少初三的学?生们?都在拍毕业照,这帮初二的孩子们?看在眼里,多少也有了几分感?触,才会挑了这么一首毕业金曲让他唱。
b医大设置的附属学?校只包含学?前?教育和义务教育阶段,即幼儿园、小学?和初中。中考之后,大家就不得不分道扬镳,去往不同的高中迎接更?大的挑战了。
由于是大学?的附属学?校,这帮孩子们?多数都是从幼儿园就在一块儿玩了,十多年朝夕相处,直到这一刻,他们?才终于对即将到来的各奔前?程与分离,有了那么一丝模糊的感?受。
见简雾看了好一会儿纸条也没说话,有人大胆地出声问道:“简老师,可以吗!”
简雾把纸条放下,笑?着说了句:“可以。”
他拿了个椅子过来,抱着吉他坐下。
有同学?问:“老师你不找谱子吗?”
简雾以前?唱歌都会用教室的电脑搜一下词或者曲谱,这次他却摇了摇头:“不用,这歌我?太熟了。”
他熟练地调完弦又?扫了两声,听着声音确定没问题之后,开口?道:“那我?开始唱了?”
讲台下立刻劈里啪啦地鼓起了掌。
简雾笑?着弹了一个八拍,忽然停下来,“对了,和你们?说啊,我?以前?有个朋友,六中毕业的,我?也给?他唱过这首歌,然后他就考了全市第二。”
“哇哦——”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台下同学?们?的惊讶和羡慕声。
六中是几乎b市所有同学?的梦中情校和目标高中之一,更?别说全市第二这种好成绩了。
简雾对小朋友们?的反应十分满意,然后补了句:“所以你们?都好好听啊,听完怎么也得给?我?考个全班过会考,一个人都不能?掉。”
b市的会考算是通过性考试,难度并不高,故而大家听了这话压力也不算很大,反而更?热烈地起哄起来,哄闹声和拍桌子的声音都快把天花板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