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牛坐在原地毫不畏惧,李大山咽了咽口水紧盯着烙铁,那烙铁明明还在扬风手中,明明还离自己有如此远的距离,但好像烙铁早就已经烫上了他的胸口,滚烫的烙铁黏上皮肤发出滋滋的声音,还有一股熟肉的让人呕吐的味道。
“是时候了。”叶锦书心想。
孟衍接过烙铁,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啧啧啧,你看看这烙铁,多吓人呀。我拿着柄都能感觉到热度,手好像都烫红了。”
“你说这烙铁烫在人身上得成什么样啊?”孟衍拖长了语调,吊着他们的心脏,“有没有见过烫猪肉?”
“听闻坊间有猪肉户为了证明卖的猪肉是自家产的,会在杀猪之间用烙铁在猪身上烫上自己的姓氏。猪皮糙肉厚,被烙铁一烫,惨叫声几十里外尚能听见。”
“你猜,这玩意儿烫在人身上会不会也像烫猪肉一样?我才人会比猪叫得更大声吧——”
孟衍勾着笑,拿着烙铁慢慢靠近,李大山已经能感觉到热气了,眼泪鼻涕登时止不住滑落,他跪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大爷!大爷!大爷!我错了,我全都说,我全都说啊!”
“是吗?”孟衍将烙铁递给扬风,蹲下身来扶正李大山的身子,理了理他的头发,“若早如此那便不用受这样的苦了啊。”
孟衍带着李大山一人出去了,叶锦书也跟在后面。
孟衍拽着绑着李大山双手的绳子出去,刚至院内便将其甩在地上,“好,说说吧,给我一五一十地交代。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李大山瘫倒在地上,“我我是您刚刚说过的那帮子流匪。因为家里穷,爹娘早早就死了,在阳江活不下去就想着出来谋出路。”
“因为知道云州这块这些年来与外邦贸易频繁,做买卖的人多,有钱人也多就想来这碰碰运气。半路上碰见了大哥们,便和他们组在了一起。”
“我不要听你讲故事。讲重点!”叶锦书道。
孟衍点点头,“不错,说说你们的组织,你们的老大以及这次策划这起绑架的幕后之人。”
喉咙干燥,便是想要再咽口水也没有口水可咽,李大山颤抖着声音道:“我们有好多个据点,其中两个小的前些日子被官兵清剿了。我我我也只是另一个小据点的,不知道当家的据点在哪啊!”
“大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啊!还有这次的事也是我们上头的老大派给我们的,只知道那是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但真不知道他是谁啊!”
“当真?”
“比金子都真啊!”李大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之后便是孟衍如何再问李大山都憋不出来一个多的点子了。
叶锦书本知道这事与定然与周杨脱不了干系,她出来云州认识的人本就不多更别提与自己结下梁子的,周杨算是那为数不多的一个。
这人又蠢又笨,手段也脏,只是没想到面前这个小流匪竟然还说不出幕后之人的名字,那便毫无证据无法找周杨对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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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这二人也问不出更多的事来,几人只得作罢。
“现下如何?”叶锦书问道。
孟衍擦擦椅子上的灰想请叶锦书坐下,叶锦书看看那张擦了与未擦无异的椅子上皱皱眉,还是站着好了。“先将二人抓如官府,待我禀报薛大人然后前往东山,便是小据点也得先看看。”虽说这会儿去那里可能已经搬空了。
“若是无事那我便先回去了。”
孟衍调笑道:“叶小姐只是有事才来程某这里,若是无事怕是恨不得离程某十万八千里远些吧。”
叶锦书也不惯着他,笑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都端着笑,笑里藏刀的样子让扬风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样不对付还嘴上不饶人的主竟然有两个。还偏偏凑在一起了
两人都还噙着笑,两双眼睛中却无半丝笑意。
“叶小姐,还请多加小心,并不是每次都能刚好遇见我这样的好人的。”叶锦书正欲转身忽听孟衍从身后传来一句。
叶锦书咬着牙道:“真是劳您费心了。不过即便是没有你在我也能保护好自己的。”说罢便推门而出,头也不回。
叶锦书原路返回薛府,金玉轩中各忙各的,只有春桃见叶锦书从金玉轩外出来啰嗦了几句,“小姐你这是又跑到哪里去了?”
“刚崴了脚这会子还不安生。”
春桃“押”着叶锦书进了屋内。
一旦入了春就很少有冷下去的时候了,这一连几日皆晴,金玉轩院子里的树绿起来了,每日早晨叶锦书还未起身便能听见院内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这般生意已许久未见过了。
一大早院里的家丁便开始忙碌了。
七八个家丁端着盆栽进了金玉轩的院子,彩云站在一旁打点,“都小心着点,这花草是自京城送来的,磕着碰着了有你们受的。”
“彩云姑娘。”一个年轻些的家丁拿着一大包裹得严实的包裹过来,“这些东西要怎么办啊?”
包裹外面裹着一层黑布,仔细摸一摸能感觉到里面还用了棉花等物充实,里三层外三层包得很严。
“你先给我吧。”
这东西之前叶锦书吩咐过,送过来了便直接放在屋内。
“扣扣”
彩云扣响正屋的门,“春桃姑娘,小姐可起了?”
她声音轻不敢喧扰。
春桃开了门笑道:“刚起呢,进来吧。”
彩云将黑布包裹放在桌上,“小姐,京城送来的东西已经打点好了,这是您之前吩咐过的。”
叶锦书刚换好衣裳,长发还未梳理便过来了,“放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