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正眼瞧过时鸢。
陈朝予很了解她的畏难情绪,态度诚恳地同她商量。
“就这一次。”他放软了语气,“我保证以后你都不用再见他了。”
时鸢也不明白他究竟在坚持什么,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有陈朝予在,就算对方对她抱有恶意,也能被他巧妙化解。
说话间,陈朝予已经推开了房门。宽敞豪华的特护病房里静得落针可闻,只有仪器偶尔滴答作响。
故而时鸢根本想不到,除了陪护的护工之外,墙边还站了十几个黑衣保镖。
与其说是保护,更像是一种监视。
见到陈朝予,他们沉默地垂首致意,随后自觉离开房间,临走前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周围的气压瞬间变得轻松,独处的时候,时鸢就忍不住与他开玩笑,亲昵地挽上他的手臂。
“小鱼,你看起来好威风!”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以后我是不是可以狐假虎威,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当然。”陈朝予握住她的手,“你喜欢这样吗?”
“喜欢。”她想了想,忸怩起来,踮起脚在他耳边悄声道,“但还是更喜欢和你单独在一起。我不想人太多。”
陈朝予唇边笑意更深,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答案。
“我也是。”
他的眼神中仿佛有春水涌动,危险又迷人。
时鸢几乎就要沉溺其中,可她忽然听到了异样的“嗬嗬”声。
像是从喉咙深处强行挤出来的,不同于正常的说话和呼吸,痛苦而虚弱。
她望向声音的来源,病床上老人枯瘦的手指慢慢抬起,片刻后又无力落下。
时鸢没想到他会醒着,忐忑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再看陈朝予时,他已经敛了神色,眼底只余沉静淡漠。
“别担心,他意识是清醒的,只是基本丧失了运动和语言能力,后半辈子都要在这张病床上度过了。”
他说着,牵着时鸢走到病床边。老人戴着氧气面罩的脸上满是褶皱,看上去老了至少二十岁,从意气风发的掌权者变为风烛残年的老人,也不过就是几日的事情。
时鸢面上闪过难掩的惊讶,与此同时,陈朝予的父亲竟然认出了她,浑浊发黄的眼珠骤然瞪大,死死盯住她。
陈朝予横过一只手臂,让时鸢稍稍退后,挡住父亲不善的目光。
他漫不经心地转动着腕表,吝于分出一个多余的眼神。
“别看了,就是你想的那样。”
“时鸢是我年少就喜欢的人,是我现在的女朋友,也会是我未来的妻子和我此生的伴侣,直至我的生命彻底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