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关心他出生农家,父母不在京城。
这样没有背景的人再适合不过。
一声清咳从后方传来,打断蒋淑宜和张阿牛的谈话,
张阿牛带着歉意压低声音:“我们恐是吵到徐贡生了,小娘子自便,我要去干活了。”
“去吧。”蒋淑宜点头。
她绕过佛像,顺着方才那声清咳的方向走到内室门口。
门内静悄悄,偶尔有几页翻书之声。
一道清瘦的身影背对而坐,青色衣袍洗得泛白,头顶简单系了一条玄色发带。
他温书很专心,以至于蒋淑宜走到背后都没有察觉。
看到尽兴处,男人提笔蘸墨写上几句。
他的字很好,肥瘦均匀,干净利落。
终于,笔一顿,一滴墨沁透纸背。
他缓缓抬头。
蒋淑宜将眼前人和梦中人重迭在一起。
泾渭分明的眼眸里,冷冷倒影出她渺小纤细的人影,仿佛把她丢进一片天寒地冻。
她被冷得打了个寒颤。
徐清樵正介于少年和男人之间半生半熟的年纪,姿容之盛,让她当真懂了什么叫以月为神,以玉为骨。
轻寒冷傲的声音从他嗓子里发出:“你有何事?”
蒋淑宜拢紧衣裳,搓搓手臂,姣好的面容乖巧无害,声音软而不腻。
“徐贡生,我冷,冒昧想问你借件衣裳。”
徐清樵手腕一沉,搁下笔,不带情欲地打量蒋淑宜。
女子一身湿衣薄透,勾勒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含蓄又绝妙。
在他打量之下,女子别过脸,脸颊染了几分羞涩的晚霞。
确是该用衣服遮掩。
“为何不回家?”
蒋淑宜把准备好的说辞陈述出口:“今日银翘下山去购置一些吃食,不小心把我锁在院外,我就想着来这间寺庙暂避,若打扰了徐贡生,还请见谅。”
说到这里,她缓缓看他一眼,又快速拉回目光,垂下眼睫。
徐清樵眉间疑云散开,已经站起身。
他身量颀长,比蒋淑宜高出一个头,缓走两步翻开一个藤箱,从里面取出一件崭新的青色袍子,转身递给她。
蒋淑宜双手接住,指尖触到一抹温热,一触即离。
然而她的心跳却猛地剧烈起来。
想她已为人妇,若是此事被宁国公知晓,指不定要打去她半条命。
她暗自打量徐清樵的表情,他紧绷着一张脸,看不出情绪,但是眉心微微蹙着想来是有些被打扰到的不耐烦。
“多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