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有蒋淑宜知道,那仿佛是看陌生人一眼的清冷眸光落在她面颊时,将她灼了一下,体温也攀升些许。
也许是自已当着婆婆的面,与腹中孩儿的亲生父亲相见,生出了做贼心虚的臊意吧。
此后,徐清樵的目光便再也没有落在她身上过,她也乐得安心吃茶吃糕点。
老夫人与徐清樵聊了会儿,忽而“咦”了一声,问蒋淑宜:“你觉不觉得徐监丞和我的鞅儿颇有几分相似,这眉眼,这鼻梁,越看越像。”
蒋淑宜难得有胃口吃东西,差点被糕点噎住,忙吞咽下去反驳:“没、没吧,怎么可能?”
老夫人又仔细瞧了瞧,扯过身旁的老嬷嬷,“你说,是不是像鞅儿,特别是鞅儿年轻的时候。”
老嬷嬷认真端详后,笑道:“这徐监丞和宁国公年轻的时候确实颇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徐监丞之前救过宁国公的遗腹子,说明宁国公与徐监丞有缘,老夫人与徐监丞有缘,咱们宁国公府与徐监丞有缘。”
蒋淑宜只道这些话都是为了铺垫收为义子之事,闲得没事暗忖:等孩子生出来,还跟徐监丞有缘。
神明不渡
这时,岳管家来禀:“铺子里送来了新到的金器、玉器,还有绫罗衣裳,老夫人可要看看?”
老夫人悠悠转头,吩咐蒋淑宜:“你向来眼光最挑剔,不如先挑,徐小娘子也一同去吧。”
徐馨月指着自已,“我?”
老夫人和蔼可亲道:“是啊,小娘子若是看中了便送你了。”
徐馨月眉头一挑,神情雀跃,然而,在听见徐清樵的话后,她整张脸又垮了下去。
徐清樵冷然拒绝:“多谢老夫人的好意,家妹和我心领了。”
老夫人又道:“人家小姑娘正是爱漂亮的时候,你哪能替人家做主,对吧,徐小娘子?”
徐清樵和老夫人都将目光落在徐馨月身上,徐馨月怯怯瞧徐清樵一眼,便不再看他,对着老夫人欢喜道:“恭敬不如从命。”
老夫人眉开眼笑,“好好好,你跟蒋姨娘去吧。”
蒋淑宜转身时,见到徐清樵依然嘴角带笑,心中却知道越是如此,他应该越是生气。
这世上,金银能解决的事最好用金银解决,最不好欠的就是人情。徐馨月收下老夫人的礼,徐清樵便低人一等,不论老夫人说什么,他便不好再理直气壮地拒绝了。
“徐小娘子,这边请。”
蒋淑宜领着徐馨月到风波亭,再叫来丫鬟将衣裳首饰呈上来,这些,具是未出阁的小姑娘穿戴的,也是老夫人提前吩咐人准备好的。
瞧徐馨月摸摸珠冠,又摸摸花冠,纠结难选,蒋淑宜指着珠玑宝翠装点的珠冠道,“这一顶冠比较奢侈贵重,不如花冠灵动,我觉得花冠更适合你。”
徐馨月瞥她一眼,不满道:“老夫人说了,我看上了便就是我的,这两个我都看上了。”
耳边,丫鬟们的一丝轻笑传进蒋淑宜的耳朵里,蒋淑宜横那几名丫鬟一眼,以示警告,这些丫鬟们立刻收拾起轻蔑的神情。
徐馨月这番吃干抹净的作为,不仅丫鬟会笑话她眼皮子浅,若是让旁人知晓,就连徐清樵也必定脸上无光,蒋淑宜的笑淡了几分,“衣裳呢,徐小娘子看上了哪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