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一个月,杜波不知道一个月的期限意味着什么,但陈岁聿好像又突然变回了以前那个陈岁聿,正常、冷淡,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但不知道为什么,杜波觉得这样地陈岁聿似乎更没有人味儿了。
他从来没再提过虞景这个名字,就好像从始至终,这个人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之中。
“……我后来想想,那一个月他可能是在等你,”杜波这样对他说。
但陈岁聿没有等到。
所以陈岁聿放弃不该有的幻想,将虞景整个人从自己的生活中全然地剔除,像本该是的那样。
就好像,他放任自己用了一个月,将一段偏离线路的轨道,硬生生掰了回去。
听到后面,虞景手里的茶已经冷透了,他握着纸杯,手指频繁地揉搓着,将杯底的那圈纸翻扯、撕拉,变得破碎不堪。
真难受啊,虞景想,这感觉比他在西海岸看到陈岁聿和胡棠的绯闻还要难受。
某一年他在西雅图,有同窗约他一起去祷告,听说西方的神很灵,能听懂他们的一切愿望。
白色风铃在圣洁的晨光中摇荡,当时虞景学着旁边的人闭眼,祷告,并许下心愿——
“希望他的哥哥,生活幸福、美满,遇到很好的人,不是自己也没关系。”
可后来虞景听说陈岁聿的绯闻时并没有很高兴。
再到现在,他一次又一次地从别人口中得知,原来陈岁聿过得也没有那么好。
原来西方的神也听不到人类的愿望。
那天要走的时候,杜波最后问他,依旧是不敢确定的语气,说:
“你知道陈岁聿去过美国很多次吗?”
虞景看着他怔愣了很久,“不知道”三个字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说出来,每一个字都干涩得嘶哑。
“是啊,他每一年都去,”杜波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如果可以的话,你最好自己问他。”
2
虞景回到出租屋的第一件事是收拾行李,整整一个26寸的行李箱,装满了他冬天可能会穿的所有衣服。
随便吧,哪怕陈岁聿把他赶出来。
在傍晚六点,虞景坐着出租车抵达陈岁聿楼下,乘上电梯到二十六楼,连人带行李箱站在门口,给陈岁聿打电话。
那边接起来,陈岁聿没有先开口,等着虞景说明来意。
“开门哥,”虞景说,“我在你门口。”
他察觉电话那头很轻地顿了一下,然后陈岁聿开口:
“你在锦江湾?”
虞景“嗯”了一声,同时按响门铃:“我就在门口。”
那头没有立刻说话,短暂的沉默之后,听筒内传来陈岁聿走动的声音:
“等着。”
最多十秒,虞景断定,他听见门把手发出扭动声,门被打开一半,陈岁聿站在门口,正要说什么,虞景直接上前,扑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