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祝贤盛的教育方式过于别具一格,面对两兄弟功课上的偏门问题杨纨玦也时常苦恼。
杨纨玦一苦恼就会去问自己的先生,刘珂听后大为震惊,觉得这样的内容实在荒谬,遂严厉地质问自己的得意门生他这些问题是从哪听来的。
随后刘珂就了解到了祝贤盛这位老先生,并对他的教育方式大为费解,尤其是不把字认全了就先学四书五经这是什么破教法?!
刘珂自认师从大儒陆恒之,同门桃李满天下,实在是不能放任这样的歪门邪道不管,于是便带着杨纨玦去祝贤盛院里踢馆去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杨婉枝居然也跟着一起上课的时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哪有正经人家的女孩子不学着琴棋书画,管理后宅,来这里学什么念书?!
而祝贤盛的愤怒就很简单了,你放着自己的学生不教,来管我教学生干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苏若琳听完嘴角微抽,这……
“罢了罢了,红烛呢,你让她先去劝劝两位先生,别打起来,我随后就到。”
绿俏又道:“红烛姐姐已经把两位先生劝住了,只是两位先生都希望您能来主持个公道,如今两位先生连同三位少爷都在前厅等着呢,红烛姐姐正在前厅伺候。”
“好。”苏若琳点头,迅速地把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带着绿俏来到前厅。
前厅里,祝老爷子倒是沉得住气,悠哉游哉地喝茶,刘珂瞪着老爷子,大有随时都能和老爷子干起来的架势。
三兄弟站在自家先生身边,眼观鼻观心,像三只把头埋起来的鸵鸟。
见到苏若琳,刘珂“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指着祝贤盛道:“夫人,纵然两位少爷开蒙太晚,难成大器,可也不必找这样半吊子的先生吧!”
“你说谁难成大器?”祝贤盛把茶杯狠狠地敲在桌子上,“骂谁半吊子!老爷子我中解元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生都没生出来!”
“我敬你年纪大,姑且算是长辈,说话尚且客气,但你不要信口开河!”刘珂气得脸通红,“你既然说你中了解元,那你为何没有及第!不要告诉我堂堂解元连个进士都考不上去!”
祝贤盛拍了拍自己的瘸腿:“看见没?如果不是老爷子我瘸了,考不了,你以为现在的大儒能是陆恒之?”
“你!竟敢侮辱恩师!”刘珂气得全身发颤,险些站不稳,勉强扶着桌子。
杨纨玦连忙上去搀扶:“先生,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刘珂摆摆手,被杨纨玦扶着坐到椅子上,连着喝了几口茶,才缓过来那口气。
祝贤盛是碍于自己的形象忍住了没翻白眼,老陆收的学生是越来越差劲了,自己一个平a就给他大招炸出来了,这以后哪天群儒论辩能撑得了几回合?
只见刘珂深呼吸了几口气,朝苏若琳作揖。
苏若琳吓了一跳:“刘先生快请起,您这是做什么?”
刘珂道:“请夫人将这等祸乱天下读书人的浊流请出府去吧,为表补偿,吾愿代替此人教导两位少爷。”
苏若琳这可真是犯难了,平心而论,刘珂先生为人还是可以的,让她把老爷子赶出府了自己还愿意补窟窿,在天下教书先生里边,刘珂先生也是各大贵族争抢的对象。
只是,祝爷爷她真的不能赶出去啊!
而祝贤盛则嗤笑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还赶我?不如这样,你现在滚出去,回到陆恒之身边,跟着他磨一磨心性,你这学生我来替你教。”
“你怎可一而再再而三地直呼先生大名!!!”
刘珂破防了,真的破防了,这个老头他真的忍不了了!
“你这老贼,先生乃天下读书人之表率,同太师乃是至交,岂容你如此轻言!”
“你还挺了解你先生的交际?”祝贤盛挑眉,“你知道陆恒之和张辅之是至交,就没听他说过祝贤盛?”
刘珂一顿,这名字……
似乎真的在哪听说过。
祝贤盛摆摆手:“罢了罢了,我不和你一个小辈计较,你呀回去问问老陆,问问他对祝贤盛的教书方法有什么意见,问完了他要是真有意见,你再带着他的意见来和我杠。”
说罢,祝贤盛便拄着拐起身:“小妮子,晚膳给我添一道佛跳墙。”
苏若琳愣愣道:“好。”
两兄弟连忙跟上,直到目送着祝贤盛离开以后,苏若琳这才缓过神来,歉意地看向刘珂:“刘先生,实在是抱歉,让您这般不愉快,实在是我们侯府招待不周。”
刘珂还在琢磨“祝贤盛”这个名字,到底在哪听过?
听到苏若琳的话,刘珂摇头:“无妨,也是吾欠考虑,给贵府添麻烦了。”
说罢也站起身:“今日的课结束后,吾需告假几日,还望夫人谅解。”
这刘珂先生也真是有涵养,闹这么大都没尥蹶子走人,还坚持上完今天的课,要是换苏若琳自己绝对做不来。
“那是自然。”
下午,得知消息的秋姨娘也慌慌张张地跑来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要少上好几日课,她也是肉疼得很,少学一天没准秋闱就会被刷下来呢!
无论是秋姨娘还是杨询都是有心让杨纨玦试一试今年的秋闱的,哪怕是被刷下来也没关系,杨纨玦还年轻,多考几次涨涨经验也好呢,反正如今侯府是不缺钱。
只是虽说着刷下来也没关系,秋姨娘还是希望自家儿子能中的,科举考试里秋闱竞争最是激烈,如今才年初,她就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
只是紧张归紧张,也不能跟主母说祝老先生的不是,秋姨娘来之前也是打听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如今再到苏若琳面前,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