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像个给家长炫耀满分试卷的小学生。”明垚评价。
温溪后知后觉自己这样讲话真的很幼稚,一想到自己颇为得意的给宴决炫耀自己抢占单人间的事迹就脸颊微热,有点儿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耳朵:“真的吗?早知道不给他讲了。”
“没有啦。超级可爱的。”
明垚此刻就坐在旎夜会所附近的一个花坛边儿上,打量着温溪脸上有些羞涩的笑意,沉了沉声问:“我以前总是说,谈个有钱人就能分担一些你的债务,不用那么累了。但是你现在和宴决真的谈起恋爱来,我又不确定你的做法对不对了。毕竟恋爱对象和客人不一样。&ot;
明垚语气颇为苦恼:“而且你室友还是他小侄子,分了手,说不定会再碰到呢。关系比较复杂,剪不断理还乱的,我担心你受欺负。所以你现在怎么计划的未来呢?”
在温溪换掉微信头像的当天,明垚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打了个电话两三句就套出来温溪在和宴决谈恋爱的事实。
明垚是孤儿,两个人又是同乡,还比温溪大好几岁,虽然平时不着调,嘴巴谈天说地的,但他真的有把温溪当做弟弟疼,带他一起赚钱,出门在外也会找经理同事帮忙照顾温溪。
明垚难得正经,温溪开了房间门,将背包往桌上一放,倒在床上,随手将手机放一边,捞过枕头抱着。
“换句话讲,你喜欢他吗?温温,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也不希望你做自己后悔的事情。”
明垚眼神关切,温溪感受到了一种没有血缘关系但超越亲人的关怀,心头骤然涌上一些难以言说的酸涩感。
温溪隐藏去了自己不好的出发点,说了部分真心话。
“宴决,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他好像真的很喜欢我……我好像也有点儿喜欢他。”
温溪头顶印着长颈鹿的冷帽被他摘了下来,蓬松柔软的黑发垂在眉眼处,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只露出一双狭长的深棕色眼睛,只是眼尾微微耷拉着,看起来很柔软,有种不谙世事的纯净。
人的判断能力大多在成年后几年才形成成熟的独立体系,温溪的判断力在十三四岁的时候就被迫快速形成。
温溪人生的第一份纯粹的恶意,是来自于亲生父亲的抛弃与利用,结果是母亲惨死,他带着妹妹颠沛流浪他乡。
三年还上一百万,被迫去打各种各样的工,接触形形色色的人,其中不乏各式各样的恶意,直白的,暗藏的。
所以宴决对他好的善意,温溪早就辨别出来了。
“那你后面怎么计划的呢?”
温溪想到了那条宝石项链以及躺在银行卡里的200多万,有点儿不知道怎么说的无措扣了扣手。
其实他和宴决的关系,没明垚想的那么可怕。
明垚或许以为他是被动方,但实际上,宴决才是没来由的没有安全感的那一个人。
有时候温溪都不知道宴决为什么没有安全感,仿佛很怕失去他,温溪总是忍不住检讨一下自己是不是不走心的过于明显。
温溪最初的计划是,一年内在宴决身边攒到足够还债的钱,但现实情况是,两个人在一块儿的第一天,宴决就拿着合同试图把价值三个亿的珠宝首饰记到他名下。
被温溪大惊失色又言辞严肃的拒绝后,宴决还是克制不住花钱的心思,不过半个月,宴决就找了理由,给他打了二百万零花钱。
所以在恋爱关系确定的半个月内,温溪就有足够偿还债务的钱。虽然温溪并不打算动用这些钱。
而且一聊到钱,宴决就仿佛霸道总裁上身,好吧,他就是霸道总裁,一直给他强调有钱要给老婆花。
温溪眼神闪烁的,简略的讲了下那三个亿的珠宝首饰,又从脖子里捞出来那条两个人都认识的蓝宝石项链,试图安抚明垚不放心的内心:“其实宴决没你想的可怕。我和他都是彼此的初恋,认真算起来,其实我在占他便宜。”
明垚脸色变了又变,人是不担心了,但最后说了句“妈的,老子要和这些有钱人拼了。”
“那你的债务呢,你不是说,债主只给你一年还钱的期限了吗?”明垚一说这个就来气,“妈的该死的温国清,居然欠了那么多,老子要把他嘴撕烂,你要把钱给他们吗?”
“我其实有想过的,”温溪坐起身,一本正经的讲:“温国清欠的钱本来就是不法贷款,哪种层面上都不该我还。我之前算是未成年被敲诈勒索一百多万,涉案金额巨大,所有的证据我都有留存。我打算先处一下感情,等个合适机会和宴决讲一下,帮我处理一下身上的债务问题。”
如果皮三爷没来绑架温溪,逼迫他改签第二版还债合同,温溪还没动把人弄进去的心思,也许他会继续打工的日子,在旎夜会所继续打工,一个月五万还三万,还能攒下两万给苒苒当成长基金。
在有能力处理问题的情况下,温溪真的不愿意把自己的伤疤揭给别人看,这也是他前几年没有找宴和苏等等人帮助的原因,他总是被动的去找补,被动的承受不属于自己的责任与恶意。总想着咬咬牙,忍过去,息事宁人。
但皮三爷实在是欺人太甚了,他看似仁慈实则狠毒的拿着母亲的坟墓骨灰威胁温溪一年还上二百四十万。温溪就算是把牙咬碎都还不上这么多钱。
温溪和宴决接触的这段时间,发现宴家不仅有钱还有权,在a市和京都都有自己的人脉网,对付小县城地痞流氓简直轻而易举,有大腿还不抱实在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