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勤稍微想象一下顿时卡住,咳嗽了声道:“那你也?不能换不是。”
“啊啊啊!”陈霁抓着脑袋,“所以?说我才要哭,我娘还说给我找一个书生,白白净净清秀得不行?,跟你一样的。结果今天媒婆带着他来我家,一说道我娘又同意了,他当?时还羞红了脸,你知道我差点?晕过去。”
姜勤想到那个强壮得跟熊一样的男人露出脸红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那说明人家喜欢你啊。”
“谁要他喜欢!”陈霁倏得一下站起来,脸皮一下子通红,“那个粗汉子什么也?不懂,谁要他喜欢。”
这话说完,虚掩的门突然被打开?,姜勤的笑容停了一瞬,眼睛霎时亮起来。
“于策。”
冻伤再去务工
远处的太阳光破开云层,驱散了灰白的天空,在大地上落下?点点金黄的斑点。
于策身上脏得不行,身上的衣服已经?磨破,露出里面结实的肌肉,脸上的胡渣更?是乱糟糟,若不是这张脸长得不错,怕是像个?乞儿。
陈霁在看见于策那一瞬间噌得一下?就起身,招呼都?没来得及打就跑走了,那件干净的帕子都?被他收了去?。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姜勤走过去?帮他把包袱取下?来问,“不是说还得好几日吗?”
“今天城里来了个?厉害人,亲自下?水看了好几眼又带人测量什么的说把结冰的地方融了就成,里面的木头没坏,明年开春应当不会有事。”于策打了一壶子水放在炉子上烧,冻僵到麻木的双脚走了这么久的路还是没有分毫暖意。
“我?们扛石头的也下?去?破冰了,人多弄完就回?来了。”
“你下?水?”姜勤一惊,忙拉起裤脚去?看他的脚,那双脚通红一片,更?严重的地方甚至可以看见些许溃烂,脚这样裤子倒是没湿,“还是脱裤子下?去?的?”
“不打紧,裤子金贵,那些人全脱了。”于策说着跺了跺脚,装作无意问:“刚才陈霁来做什么?”
“哦,他好像要?定亲了。”姜勤想?着刚刚陈霁的哭诉不由笑?起来,“看起来是不太喜欢。”
于策也不是要?听这些,嗯了一声后坐在凳子上歇歇脚。
姜勤把包袱里的脏衣服拿出来,竟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碎银子,“不是说劳役没有钱吗?”
于策抬头一看,“那个?是卖饼子挣的,有些人晚上饿,知?道我?有饼子都?要?来买,一来二去?,我?自己省着点把剩下?的卖了钱就来了。”
“竟然赚了这么多。”姜勤微微咋舌,他之前一次拢共也就赚了这么多,还加上别的东西?,他那几块饼完全吊打。
“我?也觉得奇怪,不过看他们很喜欢。”于策说着起身去?提壶,把热水倒进盆里,“他们说要?是下?次去?镇上卖得高告诉他们,他们一定来。”
姜勤笑?了下?,把钱放进柜子里的匣子里,里面已经?攒了不少小碎银,他拨弄了几下?,笑?得更?大声。
冻伤的腿部得用冰水和温水交替浸泡,姜勤放好衣服,从院子里捧了堆雪,撸起裤脚搁置在于策脚上,等了片刻后丢掉,又往盆里倒了冷水,让他浸泡。
“这样行吗?”姜勤看那个?微微溃烂的地方已经?有些骇人。
“嗯。”于策咬咬牙浸泡了会,又抬脚进冰水里,交替来回?了好几次,冻僵的脚步才有了知?觉。
“去?取一点樟脑丸来。”
“好。”姜勤立刻起身去?柜橱里拿出来递给于策,他看着于策将樟脑丸加热到泥状涂抹在脚部慢慢晕开。
约莫一刻钟,终于有了血色。
于策既然回?来了,中午剩的菜肯定是不够,他琢磨了下?去?菜园子里摘了些白菜,又摸了三个?鸡蛋出来,酱猪肉也挖出来炒着吃。
一共三个?菜,准备了一大锅饭,于策瘦得太明显,估计在里面饿惨了。
姜勤炒菜很快,端出来的时候于策正好泡完脚。
“吃饭吧。”姜勤添好饭把筷子摆放好,给大米也加上吃得。
“嗯。”于策走过去?端起碗坐下?,刚想?伸筷子忽然想?到什么,对姜勤说:“你先把菜夹着。”
“嗯?”姜勤还没反应过来,于策就一把抢过他的碗给他把肉蛋全加上,整个?碗满满当当。
“吃吧。”
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发出的指令,于策端碗就开始迅速吃饭。
姜勤筷子一顿,看着于策风卷残云的动作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刚才他要?给自己夹菜,原来是生怕自己吃不上菜。
于策是真的饿坏了,这次吃颇有一种?敞开肚子来吃得既视感。
姜勤吃完一碗饭,于策已经?到第三碗,桌子上的菜肉眼可见变少,最后连最后一点残汤都?被于策拿来拌饭吃。
于策吃完自觉拿碗去?洗,姜勤拿布擦拭了桌面,将掉落的东西?收起来丢给鸡,去?厨房点柴给于策烧洗澡水。
衣物还丢在桌上,明天再去?洗了。
翌日,姜勤把衣服放在木盆里走到一处池塘边,这边的池塘没有结冰,水也温和,每日都?有不少人在这洗东西?。
姜勤去?的时候,池塘边已经?有了不少人,都?拿着衣服在洗,他过去?的时候有几个?面熟的大娘给他打招呼。
他不欲和人交谈,便一个?人端着盆来到一处小角落。
不多时,他就听到不远处几个?大娘在小声议论陈霁的婚事,嘴里蹦出来的话一句接一句,想?不听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