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贯很有耐心,脾气很好的戴熙医生站了起来,喝水缓气。过了会儿,她说:“你这样子,我要怎么跟林先生交代?”
“我以为,保护病人的隐私是医生的基本操守。你跟他说我很好就行。”
这时,他看到谭琳出现在房门外。她透过门上的玻璃窗朝里张望,看到周怀民有客人在,以手势表示自己在外面等。
戴熙医生也看到了谭琳,再看到周怀民脸上的笑意,便问:“女朋友吗?”
“是。”他答。
戴熙医生翻到另一页,在“恋爱状态”那一栏画个圈。接着问:“稳定吗?”
“嗯。”
“有没有吵过架?”
“……”
“看来是有了。”戴熙医生挑挑眉,又问:“对性生活满意吗?”
“……满意”
“分床还是同床睡?”
“同床。”
“有进步。”戴熙医生点点头,又画了一个圈。再问:“你们对未来有什么计划和期望?”
“……”
周怀民再次拒绝回答,并且在这个问题之后,他不肯回答更多问题。戴熙医生没辙,只能先放弃治疗。她从内室走到外面的客厅,到谭琳面前伸出手,说:“我是怀民的心理医生戴熙,或许下次咨询的时候,你可以一起参与。”
谭琳就说会尽量的。
等医生走了,她走进内室。周怀民半躺在病床上,脸上几块青紫还未褪去,吊着左臂,左小腿裹着石膏,透过病号服,能看到胸口也缠着绷带。她本来想过去抱一抱他的,但见到他这副一碰就要碎掉的模样,都不敢动了。他张开右臂,说:“来,没事。皮外伤。”
她便坐过去,轻轻靠着他没有受伤的肩膀,嘟囔道:“我爸不准我来。”
“他是一族之长,要考虑、要顾虑到的事情很多。”
他抬手顺了下她额前的丝,见她眼底有淡淡的黑眼圈,想她这几天大概都没睡好。眼角余光看到门口又来了一人,半敛眼眸,低头吻起谭琳来。浅浅的吻很快变深变热,吻得谭琳气息转急。
门口再无人影。
吻还在继续,直到谭琳找回理智推开他,红着脸说:“我很快得走了,这次是偷跑出来的”
怀民替她理了下领口,让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中取出一个小长盒子。谭琳拆开,里面是一支笔。笔杆的一半镶满碎钻,整体线条流畅,造型优雅精致。
“本来想在你过生日的时候送的,都给忙忘了。祝你早日拥有签字权。”
审计员的签字权,也算是一种成就。
“我没有那么大的事业心。”谭琳开心地收下了。
她生日的时候他们还在冷战,她也没心思过,早就忘记了。
再则,她年初就告诉过亲友,今年不过生日,谁都别给她送礼物,别来提醒她已然奔三的事实。
收到这份唯一的礼物,却是满心欢喜。
等到谭琳匆匆离开,病房再度安静下来。周怀民拿过一份文件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