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大环境下,也确实有诸多想象不到的变故。春风得意的人,也会突遭挫折,一时失意。
“有你这句话,那我更没有理由不多待几天了。”陆乘风释放出积压在心底的情绪,本就畅快许多,又得到晏青棠的安慰,更是舒展了眉眼。
“在喀什这边逛逛也挺好,但一个人玩有点无聊。”陆乘风主动请求加入,“我跟你们一道,怎么样?”
“好呀。”晏青棠与陆乘风聊得还算投缘,一口答应下来,“不过我们的越野车还没从伊宁托运过来,估计明天才到,要等后天才能出发。”
陆乘风笑:“这没什么的,我下午才能租好车,也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明天如果我们都有空,抽时间一块儿到市里再逛逛也挺好。”
他是有心要等一等晏青棠,在喀什与他们一路同行了。
晏青棠很是高兴,看他这就打算先走一步,还想跟他早点约好后天出发的时间。而陆乘风更是主动,顺理成章拿出手机,加到了晏青棠的微信。
待陆乘风走后,三个人重新变回两个人,晏青棠还真有点不适应,低头看着陆乘风的微信头像:“陆乘风这人还挺有意思的,头像是一头驴。”
肃征瞟了一眼,默默纠正她:“那是马。”
“是嘛?”晏青棠跟着也瞟了一眼,“这谁认得出来?”
“马的耳朵更小,脸更长。”肃征分析得很认真,“哪怕是卡通头像,创作者也会注意这一点。”
“哦,那看来确实是马,自由的马。”晏青棠被他说服了,“我还以为他是自比工作任劳任怨的驴,在大厂累死累活。”
肃征闻言,不禁一笑。
“你笑啦?”晏青棠盯着他瞧。
肃征迎上她探究的眼神,有点发毛:“怎么了?”
“看你今天闷闷的,一句话也不说,好奇怪。”晏青棠道,“不过现在好像又正常了。”
肃征没想到和陆乘风一路谈笑风生的她,还会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心里的醋意瞬间被冲淡了些,只道:“有陆乘风跟你聊,我说不说话都行。”
“那可不行。”晏青棠摇摇头,“我还想听你给我讲解呢。”
肃征是块新疆的活地图,熟知这片土地的一切,早就成了晏青棠路上的讲解员。
由此,在潜意识里,她对肃征多了点额外的依赖。
被依赖,就是被需要。
因为陆乘风的闯入而焦躁了大半天的肃征,这时候重新获得了片刻的安心。
晏青棠没逛够,又拉着肃征去了古城西城,还在“爷爷的爷爷的爸爸的馕”店里买了馕。
她是冲着名气而来,这家店的馕味道也确实不错,但刚吃过饭,她用手掰了几口,再吃不下一点,全都给了肃征帮忙解决。
艾提尕尔清真寺是新疆最大的清真寺,也位于西城,走路几分钟。晏青棠没有宗教信仰,但对这类带有浓郁民族风格和宗教色彩的古建筑群很有兴趣。
新疆的清真寺大多不对外开放,但这处清真寺除了固定的礼拜时间,其余时间也对游客开放,可以自由进出。
清真寺周围就是热闹繁华的巴扎,一道天蓝色的寺门将喧嚷人声隔开。走进寺内,四周都安静下来,无论是虔诚的信众,或是参观的游客。
艾提尕尔清真寺是典型的伊-斯-兰风格建筑,有着高大的门楼和宣礼塔,礼拜堂由殿外的158根雕刻细致的绿色雕花立柱托着,外殿与内殿都铺满了地毯。
两人脱鞋走进殿内,寺里的礼拜虽已结束,但信众依然很多,晏青棠与肃征没有久待,四处简单看了看,就走出清真寺,全程好像都不到二十分钟。
“我们现在去哪儿?”晏青棠问起肃征。
他心中早有计划,立刻答:“我们还可以去附近的香妃园。”
他们已经慢慢走到古城外围,从这边打车过去,也就二十分钟。下午闲来无事,晏青棠又兴致盎然,确实可以一逛。
上车时,肃征原本打算坐在副驾驶,后来想了想,又跟晏青棠一起坐在了后排。
大晴天里,西北的太阳还在高悬,已经是下午四五点钟,四月倒也不觉得很热,只觉得晒着太阳很暖。
“好困。”晏青棠坐进去后,就是昏昏欲睡的状态,可能是今天走路太多了。
肃征没说话,可看她脑袋往椅背歪,不由朝她那边挪近些。但晏青棠却重新抬起头,抗过困意,望向窗外。
香妃园,准确而言,该叫阿帕霍加墓园。
墓园始建于明代崇祯年间,里面埋葬着阿帕霍加家族的五代人,共72个墓冢。而人们熟知的香妃,正是阿帕霍加的孙女。
香妃实际并不葬在此处,这里只算是她的衣冠冢,却因知名度最高,连带着这一片都被称作香妃园。
两人走进方形拱顶的主体陵墓,放眼望去都是蓝色和白色的琉璃砖,整座墓室显得富丽堂皇。
香妃墓柱式装饰的纹样,更是多种多样。植物纹样和几何纹样都是肃征在新疆经常见到的,但不知道专业名字。
晏青棠走到近处,看着很熟悉,回忆一阵,倒是脱口而出:“这应该是生命之树。”
肃征也上前细看,那纹样以中间的花茎或花枝为对称轴,两边花叶对称,中间最顶端含苞待放。
“你研究过?”肃征问道。
“也不算。”晏青棠回道,“这不是跟植物有关嘛,我看到时,就会下意识留个心。”
“我爸买过一张阿富汗的手工地毯,上面就是生命之树的图案,看着和这个很像。不过它是一棵柏树,旁边有花有鸟,柏树根部还有两只孔雀。”晏青棠描述着自己曾经的所见所闻,“还有,我看过一些基督教宗教艺术画,他们也喜欢生命之树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