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东方的天空尚未破晓,灰蒙蒙一片。
顾漪侧躺着半支脑袋,浅笑望着床边穿戴整齐的陆渊。
陆渊不禁心里一软,揉了揉顾漪的发顶,“我最近有些忙,等忙完这阵就好。”
说完他顿了顿,又认真补充道:“很快。”
“好嘛,反正我等你”顾漪俏皮地眨了眨眼。
陆渊随后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一个黑檀木盒,拇指一掀铜扣,盖子缓缓打开。
大红绒布中央,是一只晶莹翠色的玉镯。
陆渊松松勾起镯圈,弯腰将顾漪的手牵过,一边给她戴上,一边垂着眸道:“这镯子唤金丝翠,前先日子在佳士得拍卖会看到的。”
“我觉得特别衬你,就拍下来了。”
冰凉的玉镯套落在纤白的手腕上,沉又冰凉。
“我困了。”言外之意她还想睡觉。
顾漪一眼都不想看这种东西,用力扯回了手。
陆渊望着半张脸缩在被窝里的顾漪,只觉心头一片软和。
他俯身轻啄了下她的唇,黑眸含笑,“行,你继续睡吧。”
顾漪耳朵微红,刷的把被子拉过额头,只闭着眼小声催促,“快走快走快走。”
陆渊轻笑一声,“记得想我。”
男人的脚步声转远,再至消失,顾漪才幽幽睁开眼,含羞带怯的神情荡然无存,她从被子里伸出手。
“金、丝、翠。”
垂眸捋下镯子,轻声念道。
金丝翠。
金丝雀。
被关进一座豪华的庄园,而她剩下的唯一期待,便只是日复一日等待主人偶尔想起的一番逗弄。
金丝雀,确实是对她一个准确的形容。
顾漪面容几乎扭曲了一瞬,随即猛地将玉镯摔出去,镯子撞到墙壁,发出清脆一声哀鸣。
昂贵的翡玉转瞬碎裂成几截。
恶念自最深处的心底挣脱而出,她由衷地诅咒道。
陆渊,我要你也如同这碎玉,分毫不值;要你成为刀俎下的鱼肉,穷途末路;要你尝尽从云端跌落泥底的滋味,苦恨煎熬。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迅疾如旋转的走马灯。
一个月后。
太子爷于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上,被同家族的表弟实名举报,涉及百亿产业链的垄断,ny州检察官亲自上门请走太子爷,当日集团股价一度跌破十个点。
北美寡头家族企业继任掌门人,与参议院院长的内幕交易自然是捂不住,一经爆出,这则消息顿时如插上翅膀般飞遍北美。
不过这样的戏码,于上层圈子的看官们显然已司空见惯,更为他们津津乐道的是,这次逼宫戏码里有个带桃色的角儿。
久居深宅的情儿,在太子爷正逢家族争夺掌权人之位的关键时刻,联合外人背叛了自己的金主,联名举报似有实证。
太子爷腹背受敌,原本八九不离十的继任局面,在格里斯检察长蛮横介入调查中,各房身后的势力暗潮汹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