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徐婉华瞬地从床上坐起,眸中又惊又有些期盼,“你,你怎么回来了?”
刘和走到床边站定,看着她认真道:“对不起,是我太莽撞了。如果你不愿意嫁于我,我可以写放妻书放你自由……”
徐婉华小脸一沉,眼圈一红有泪涌出,语带哽咽道:“王爷是在羞辱我吗?嫁进王府不到一日,便被您休回家。您让父母姊妹如何看我?让族人怎么看我?让外人怎么看我?谁人还敢要我?如果王爷实在看我厌烦,不如赐我三尺白绫,让我同姐姐一样死了干净。”
她泪如雨下,心中凄苦,只叹自己同长姐一样命苦,逃不过王府寒彻体骨的黑暗地狱。
刘和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哭得涕泪横流的委屈样子,一张俏脸因着委屈和不忿使得她楚楚可怜。他暗骂自己不是东西,他将人娶进家门,却不要人家,岂不是将人往死路上逼吗?
刘和取出帕子塞到她手里时同她指尖相碰,一丝冰凉激得他如同电到一般,猛得将手撤了回去。
可,在徐婉华看来,此动作是刘和极其厌烦她,连碰她指尖一下也觉恶心。
心中委屈铺天盖地而来,哭声更盛。
刘和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办才好,他言语颠三倒四,“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碰到你的,哎呀,这……”
他如热锅上的蚂蚁想劝又不知如何劝,急得在床边直打转。
“你别哭了,夜色已晚,我让人打水为你净面后,咱们……早些入睡……可好?”
门外早有婆子丫鬟听到喜房动静起身,在外听了半晌,得知王爷回来,早就准备好洗漱用品,只等王爷最后一句话。
刘和话音一落,婆子丫鬟鱼贯而入,徐氏贴身嬷嬷赵嬷嬷笑道:“侧妃盼着王爷回来呢,老奴为侧妃净面。”
徐婉华听闻他要夜宿在她房中,止住哭声,呆愣了很久,直到嬷嬷进屋她才缓过神来。
昨晚父亲和母亲守了她一夜,父亲更是如号施令一样,责令她定要将王爷拿下,徐家的命运就在她身上。如果她得不到王爷的垂怜,徐家她也不用回去了。
母亲抱着她大哭,就怕她同长姐落得个相同下场。
她抹了把脸,抬眼偷觑刘和,见他面有红晕眼有愧疚,她是又惊又喜。
他这是——接受自己了。
见他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连忙下了床,洗漱一番后,拿起温热的帕子走向刘和。
“多谢,我自己来吧。”他挥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
徐婉华帮他脱了外衫放好,自己拆了髻脱外粉红嫁衣先躺到了床上。
刘和缓缓走到床边,看着她身下那道刺眼的白,他伸手放下了大红帷幔。
帷幔内一阵窸窸窣窣的褪衣声后,帐内温度如春色,白丝帕上点点红。
多年痴儿初偿胭脂色,花信女苦熬经年终达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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