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查看了哥哥的身体,除了手掌有些擦伤外之外,没有其它伤口——脑袋上没有磕痕,身上没有蛇虫咬伤,哥哥谨慎,也不会吃到有毒的野果子,今天也没有生了病的迹象……
温斯特完全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会昏迷过去!
他自然注意到了艾尔菲斯手腕上那没见过的护腕,一指宽的扁平金属,银色为主体,金色纹路作修饰,中间镶着一圈乳白色的玉石。
温斯特一向认为家里灰扑扑的服饰配不上哥哥,他更适合穿世上最柔软华丽的衣服、佩戴最精致昂贵的饰物才对,但哥哥绝不会浪费钱买这些东西,所以这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护腕就来的很突然……分明哥哥出门的时候都没见过。
出现的再突然,也只是一个饰物罢了,温斯特却本能的觉得这个东西不对劲。
但护腕只比手腕大一小圈,没有办法取下来,也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戴上去的。
温斯特很害怕,他控制不住地想起曾经村民们对他的辱骂,还有那几张死去的人的面孔……他不在意那些人,可是他如今要害死哥哥了吗?
所有想法不过几瞬之间,小孩儿咬牙将要淹没他的心慌和害怕压下去。
哥哥看上去只是昏迷了,面色也很好,他应该快些喂魔法药剂才对,那些药剂很厉害,一定可以让哥哥醒过来!
温斯特扶着艾尔菲斯站了起来,背对着他——而后竟背起了一个比他更高更重的小少年,一路稳当的小跑回去。
卡文牧师正在给种在小教堂边上的四色花浇水,顺便等两个孩子回家吃饭。
看见有人影过来,老人眯着眼睛看,哎哟——艾尔怎么被背着,这是摔坏腿了吗?
他急忙上前迎上温斯特,“艾尔,艾尔!这是怎么了?”
温斯特绷着脸回了他:“哥哥不知为何昏迷不醒。”
两人将艾尔菲斯放在了床上,温斯特拿来装药水的箱子,却不知给哥哥用哪一种。
他犹豫了一下,看不见外伤,或许是突发疾病?温斯特给艾尔菲斯喂下了一支内愈魔药。
卡文牧师担心,也心疼从来都没病没灾的孩子突然遭罪,但他没有温斯特这么着急紧张。
在他看来,艾尔没有重伤,没有发热,呼吸和心跳都很稳,或许只是摔倒了磕了一下脑袋导致的昏迷,不是要紧的伤病,艾尔晚一点就能醒来的。
卡文跟看起来非常失魂落魄的温斯特这样说了,却一点也没安慰到他,小孩儿始终很害怕的样子。
老人欣慰极了,兄弟俩感情真好啊。
温斯特知道哥哥喜欢干净,便给他换了已经沾上泥的外衣裤,洗净手脸,湿润的头发也擦干了,他理顺了每一根发丝……
等到月上中天,哥哥依旧没有醒来,温斯特的心越发下沉,他在种类不多的魔药中挑选了一下,又喂下一支解毒魔药。
温斯特守在艾尔菲斯床边,始终愣愣地看着眉目舒展,面色安宁的哥哥,他看起来就像是简单的睡着了。
小孩儿探手到哥哥的鼻下,感受到清浅平稳的呼吸,心中的石头仍高高悬起,半分没有落下。
寂静的屋子里,温斯特的声音嘶哑破碎:“我终于还是给你带来了厄运吗……哥哥,求你了……”
不要有事……
“唔…”
听到动静,两个人急切地站在艾尔菲斯床边,是不是要醒了?!
让他们更心焦的是,艾尔菲斯看上去格外痛苦,他捂住脑袋,不住呻吟,却始终没有睁眼。
看见哥哥已经将下唇咬出了血,温斯特连忙取了干净的布放在了他口中,以免他继续咬伤自己。
好在这种情况持续了一阵,就恢复之前沉睡的模样了。
一夜过去,艾尔菲斯仍旧没有醒,这下卡文牧师也急得不行了。
昏迷的少年甚至开始梦呓,他有时会念叨着什么。
温斯特和卡文牧师偶尔能捕捉到几个字眼,却听不懂那些字是什么意思,但是注意到艾尔菲斯轻蹙的眉头,紧闭眼帘下偶尔转动的眼珠,就猜测他是开始做噩梦了。
老人心疼地唤了几声艾尔,一点都没起能叫醒人的作用,他慈爱地摸着艾尔菲斯的头发,目露担忧,“哎哟,这怎么就被魇住了。”
温斯特不搭话,也没心思安慰老人,他沉默的给哥哥喂了一支能让人放松、起镇定作用的清心魔药,又去磨了些果泥给艾尔菲斯喂下。
无论是药水,还是食物,两者都喂食困难,他们担心不能主动吞服的人被呛着,却不能不喂,若是艾尔菲斯几天不醒,难道要看着他被饿死吗?
喂了药后,温斯特不再寸步不离地守着人,他也不敢再靠近艾尔菲斯身边了——哥哥是福运加身之人,他善良又优秀,又自小在教堂长大,一定会得到庇护的……
只要他离远一点,厄运是不是就不会缠着哥哥了?
当天下午,来找卡文牧师学习的孩子们都知道了艾尔菲斯昏迷不醒的事情,这下教的人没心思教,学的人更没心思学,一群人闹哄哄地挤到病人的床边。
“艾尔,艾尔?”
“呜……艾尔哥哥,你不要死——”
“呸!你在瞎哭什么?”
大孩子小孩子们都闹腾,七嘴八舌地猜测艾尔哥哥弟弟是什么情况,问牧师爷爷他什么时候能醒。
年龄小的,有将手搭在艾尔菲斯的胳膊上的,有学着父母照顾他们的样子,把手放在艾尔哥哥脸上的,想安抚一下似乎在做噩梦的哥哥。
温斯特在门口看着变得拥挤的屋子,紧抿着唇,眉头不自觉的往下压——那是他和哥哥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