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了个魂灵,那这个笨拙的傻儿子就不在了?
而且因着他这个儿子,他更懂得孩子对父母意味着什么,更懂得孩子的可爱之处,要是就这样平白无故剥夺了另一个孩子活下去的权利,他实在做不到。
宁宁踱步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微微勾起嘴角,“看来你做了与你儿子一样的选择。”
抚台闻言,浑身一震,“难道,难道他知道那白色药丸会夺去别人的魂灵?”他却不知,还逼着儿子去做伤天害理之事。
“他知道,他甚至知道,他那时候吃下药丸,就能让当初硬塞进他身体里一魄,害得他百病缠身的人当场死掉,并且将那一魄夺回来,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放弃,他果然是个纯良的好孩子。”宁宁将药丸的真相和盘托出,因果循环,总要有人应该承担那份罪孽。
“你是说那时候出现在府上的人,就是害了我儿子的人!?”抚台甚是震惊,他当然知道那时候到访的人是谁,可为什么会是他!?难道是因为
宁宁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小少爷做了正确的选择,上天自会庇佑,他虽痴傻,却也能一生无忧。”
“那便最好。”抚台喃喃自语,他的罪孽他自会承担,不要殃及他的儿子才好。
抚台勉强支起身子,站了起来,扯出个笑容来,“小姑娘,多谢你了。”
宁宁闻言,扬起脸来,一改刚才的冷漠,甜甜笑道:“不用客气。”
就在这一瞬间,抚台忽然觉得刚才缠绕在他们四周的神异气氛都随着小姑娘的笑容全都散去,就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
但刚才小姑娘那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眼神,如神谕般的话语,令得抚台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宁宁呀,桑青宁的宁宁!”
竟敢对桑公子无礼!?
眼看着天色渐黑,可还没有半点宁宁的消息,桑青言有些坐不住了,与桑青羽交代了一声便想要进城去找宁宁。
“你干什么!?”桑青言才刚往外走了两步,就被衙役厉声喝住:“谁让你随便乱走的!?退回去!”
说是让他们留宿在此,可实际上还有衙役看守着,不能随意走动,简直就当他们这些灾民当成犯人一样看待,桑青言他们本来就是流犯,就更是被严加看管了起来。
桑青言顿时有些尴尬得手足无措,倒是他一时情急,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大人,我妹妹还没有回来,能否帮忙替我打听一下?”
“没回来就没回来,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妹妹是被我们大人带走的,难道我们大人还会对她做出什么不成!?”衙役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可是”
桑青言话还没说完,就被衙役用力推了一下,险些就摔了。
顿时村民就有些看不过眼了,伸手扶过桑青言就大声说道:“他们不让你去,那就我们去好了,我们可不是犯人。”
“谁说你们可以随便离开的!?”这要是让这些泥腿子走了的话,他们的面子何在!?知府大人要是知晓的话,肯定又会借故克扣他们的饷银了。
这般想着衙役便下意识抽出了刀,企图威吓那些村民。
见着都动上刀了,桑青言便知情况要遭,幸好一直没走的王春见势不妙,忙走了过来,他既不是犯人,又不是那些灾民,衙役也管不到他头上才是。
他急忙道,“还是我去好了,放心我一定会”
可惜的是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上了头的衙役推了个踉跄,“你又是哪来的?跟他们走得那么近,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玩意!”
这话听得村民们都怒火中烧,提起从家里带出的家伙就要上,“你们欺人太甚!今天我们还就偏要进城,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拦!”
衙役见这些人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挑战自己的权威,哪里还能忍,直接挥着刀大声吼道:“谁要是敢再上前一步,老子就砍了谁!”
一瞬间,村民们还真的被吓退了几步,毕竟都是庄稼汉,哪里见过别人舞动弄剑的。
被夹在其中的桑青言见村民该闹不起来了,正要松口气之时,那衙役竟然还在挑衅,“一群软骨头,呵!”
软骨头!?这话谁听谁不生气,赵麻子本就心系宁宁安危,又性子冲动,一听这话更是来气了,“乡亲们,救了咱们大家的小福星现在还没有半点消息,谁知道是生是死,也许正在等着咱们去救,可咱们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咱们不是软骨头!”
这话听得那些村民心绪沸腾,原本已经放下的家伙又挥了起来,“咱们要去找小福星,咱们不是软骨头!”
衙役见他们来真的了,急忙挥着刀,可惜这次谁都吓不住。
只有桑青言还夹在中间苦苦劝拦,“冷静点,现在不是闹的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等小福星死了吗!?”
仅凭桑青言根本拦不住,押送他们的那些官差原本还在看戏的,现在见势不妙也赶紧过来帮忙,将张统领叫他们站住的声音完全抛在了脑后。
眼见着冲突就要起了,忽然一声喝止响起,“住手!”
顿时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之前带走宁宁的那个知府不知何时又来了,身后还跟着好几架马车和个凶神恶煞之人。
桑青言一见着那知府来了,忙要上去询问宁宁之事,却被衙役给拦了下来,这些衙役见着自己的老大吴捕头来了,自然要抢先告状。
为首的衙役快步上前便道:“大人,这些刁民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