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主动去了平江号,姜意凝带着紫灵坐上安定号。
船只扬帆起航。
天色愈发阴沉,姜意凝心口闷闷的,竟有种想下船的冲动,这预感很不妙。
可船已经离岸,再回去也不可能了。
另一边。
平江号上的厢房中。
几位身着便服的男子正在手谈和围观。
执白棋的崔颢问道:“陆兄,总该告诉我们为何换船了吧?”
对面执黑棋的男人正是陆沉渊。
他从容地落下一字,“此行艰险,敌在暗我在明,少不了多想些。”
崔颢惊疑道:“你的意思,安定号要出事?”
陆沉渊不置可否。
他丝毫不起波澜的模样,令崔颢振奋起身,“那船上这么多无辜百姓,陆兄若是早说,我们可以阻止那条船启航的!”
陆沉渊声音一沉,“不要打草惊蛇。”
崔颢觉得可笑,“陆兄,我一直以为,你和那些蝇营狗苟之辈不同,我一直将你当成榜样。”
话说到这个份上,陆沉渊正经道:“不要冲动,静下心,下完棋,再论对错不迟。”
崔颢哪还有心思下棋?
陆沉渊漠然地落下最后一颗黑棋,江面就泛起涟漪。
他透过窗户,看着广阔无垠的江面,遥遥眺望着安定号远行。
耳畔,是崔颢失望的言语,“二皇子心狠手辣,陆兄不管安定号,良心不会痛吗?”
良心?
陆沉渊尽力了,倘若二皇子执意杀人,已经不是他能管的范围。
况且他并不能肯定那艘船会出事。
只是不知为何,心跳漏了一拍,再抬头望去,已经看不见安定号的踪影了,应是驶远了。
此刻,厢房外,想起陈书惊讶的声音——
“紫苏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少夫人也来了吗?”
紫苏回道:“世子前脚刚走,后脚微生家的报丧信就来了,少夫人要回金陵吊唁。”
“少夫人呢?紫灵呢?”陈书问。
厢房内的陆沉渊,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听外头道——
“平江号只余下一张票了,少夫人和紫灵在另一条船上,叫……叫什么号来着。”
听闻,陆沉渊的眉头皱起,眼皮一跳。
“哦,安定号。”
随着紫苏的声音再次传进,陆沉渊唰地起身,唇瓣微颤,双眸中是克制不住的慌乱。
哪还有方才的半点从容,连棋盘都被他牵连,散落一地棋子。
崔颢自然也听到了,被陆沉渊的反应吓一跳,“陆兄,你先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