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紧了拳头,睁大眼睛看着江沉,一字一顿,“妮妮不是野种,他是你的女儿!”
“简清,你少把你跟别的野种说是老子的,你跟顾念的野种也配叫妮妮?”江沉用力掐着简清的下巴,咬牙切齿地问。
凭什么要让他和顾念茍合的产物叫妮妮这个名字?
凭什么?
就凭他江沉当年一无所有了?所以就这么好欺负?
“你特么不觉得恶心,老子还嫌恶心呢!”江沉越发的用力,“这个名字只有我女儿可以用。说,你为什么要让你跟顾念的野种也叫这个名字?是诚心羞辱我吗?”
“那是你的女儿!”简清说话困难,下颌骨有种要被捏碎的错觉。
“我的女儿只有妮妮!”江沉尖锐的吼。
听到这里,简清突然笑了,江沉现在这个样子真是个好父亲啊!
若是妮妮地下有灵看到江沉这个样子为她,会不会再一次恶心得想死去呢?
“你很爱你的女儿?”简清咧着嘴笑。
江沉不回答,他又说:“你现在过着安逸的日子口口声声说妮妮是你的女儿,表现得有多么爱她。那我问你,当初我和妮妮冬天用棉衣搭被子上保暖,为了让妮妮吃饱我喝水充饥,为了减轻我的负担,她每天凌晨就陪我起床扫大街,冻得小手通红的时候,你在哪儿?是喝着红酒抱着美人还是想着晚上要让哪个美女陪?”
“你看过她生命最后一刻那不甘绝望的眼神吗?你听过她哭着说来世不想再流淌着你的血的话吗?你见过她看到别人一家三口新福美满自己却羡慕不已的样子吗?”
简清咄咄逼人的质问。
江沉捏着简清的手渐渐松开了,他睁大双眼看着自己手里的人,听着那些残忍的质问。
此时唯一的感受,就是心脏里那好像要燃烧一般剧烈的疼痛,顺着血液的流动,蔓延到了全身。那种疼痛几乎夺取了他的心跳、他的呼吸。
是真的吗?简清说的都是真的吗?
他想开口说什么,但是心脏猛地一疼,一股略带甜味的液体从喉咙里涌了上来,他连忙用手捂住嘴,不让鲜血吐出来。
但是还是没能忍住,一口血溢出,在手心里开出一朵妖艳的花来。
跪在一旁的简清看到那红得彻底的血,自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结了。
在他印象里,江沉一向身体都很好的,即使被他用刀子捅了那么深的口子也没死,那么现在……他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还是没忍住,将这句话问出了口。
江沉没说话,但心里却因为简清的一句“你怎么了”,忽然心软起来。
“生病了就去医院吧,毕竟像你这样的死了,应该会有很多人哭的吧。”
“我死了你不是更高兴吗?”江沉问得冷漠。
简清忽然不再说话,客厅里,是片刻的安静。
哪怕恨他恨得要死,但是当他真的快要死的时候,心里始终都是不舍的,都是希望他能好好活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