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还只是一具尸体,其他几具尸体呢?
随着十具尸体一一摆放在眼前,马伯震再也没办法保持冷静了,声音中都带着颤抖:
“是牡丹十局法,法葬棺……这就不是借了,而是掠夺。”
“好一个十寡妇,够狠的!”
一边说着,马伯震的眼神还顺势看向了坟地正中心的位置,一处石板围拢而起的区域,仿佛在那个位置是镇压了什么东西。
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其实挖开就行,可偏偏马伯震不敢,他是不怕死,但他身边这些年轻的小子……
“盖回去,把所有棺材都盖回去,都别愣着……”
马伯震这一席话尚未说完,棺椁中那恶臭的八具尸体突然僵直起身,周身黑气涌动,不声不响直奔那些年轻的警员扑了上来。
马伯震大吼一声“小心”,甩手从后腰拔出烟袋锅,抡圆了狠狠砸在旁边那浑身黑气的无脸人头上。
只听“噗”的一声,烟袋锅子应声而断,黄铜烟袋锅当场就跟烟杆分家了。
不过这一下,确实在关键的时刻,救了这年轻的小伙子一命。
“掏枪,别让这些东西沾了身子,他们身上都有尸毒。”
马伯震一边大喊,同时手上也不闲着,推开身边早已经吓呆住的警员,脚下猛然力,将一名即将被扑倒的警员一脚踢开。
慌乱之中,马伯震也只是救下三个人,第四个终究还是被扑倒在地。
就在马伯震咬紧了牙龈,手持铁锹就要冲上去搏命的时候,黑暗之中突然窜出十几道身影。
月光之下,这些白衣尖尖帽,脸上涂抹着大红脸蛋儿,嘴角勾画着诡异笑容的三尺人形……貌似比那些棺材里出来的,更加不像好人。
“纸人……”
“我他娘的是不是起懵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呀!”
就在马伯震感叹之时,双方的初次交手也开始了。
黑影无脸人身形鬼魅,动作流畅,至少在生前也是身手了得的练家子。
反而是这些纸人,动作看上去并不是很灵活,甚至有些僵硬。
最重要的是,这些纸人并不够结实,用纸做的还能结实到哪里去?
一对一之下,纸人被打的满地碎纸飘荡,根本接不住对方的三招五式。
可就在马伯震感叹自己命苦,终究是躲不过这一战时,场上的情况突然生了变化。
一个周身黑气缭绕的壮汉,一爪洞穿纸人,下一刻他只要手上力量震荡,几乎就能将纸人震碎。
可没想到,这一次纸人似乎生了变化,表情上依旧是阴惨惨的模样,在月光之下显得格外渗人。
两手一搭按住了黑衣捂脸人的肩膀,拉着对方的身体不放。
对面周身黑气缭绕的家伙,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将手从纸人肚子里拔出去。
就在马伯震震惊的时候,更加震惊的事情生了,一个鬼鬼祟祟的纸人,以同样的动作一掌洞穿了纸人的后腰,探手向前,猛然抓住了黑气人用力的一拉。
“嗖”的一下,原地哪里还有黑气环绕了,只剩下一个原地打晃的胖纸人,身体不断壮大的同时,肚子处还有一个个手掌印从里面撑出来。
在看另外一边,说好的黑气缭绕现在一个都不见了,就剩下八个白波刺啦的大肚子纸人。
偏偏这些纸人,一个个还咧着一张赤红的大嘴,似乎是在对他微笑一般。
看的马伯震浑身冷汗直流,手里的铁锹下意识紧了紧。
“啊……鬼呀!”
马伯震还在愣愣出神而,就听到不远处一声惨叫,他急忙转头循声看去。
只见一名年轻的警员,惨叫着伸手指着一具纸人,眼看着那纸人身上冒起了浓烟。
在看其他几具纸人,无一例外的开始冒烟,并且在身体中透露着火光闪烁。
纸人外身很快就被燃烧殆尽,就剩下一片好像蛛网一般的蜡油,挂在那几个没脸的家伙身上。
赤红的蜡油液,好像有生命一般蜂拥着往那几个没脸人的七窍之中涌去。
几个没脸的黑衣人顿时就好像了狂一般,满地打滚,双手撕扯自己那本就没有皮的脸。
马伯庸一看这个情况,也知道这地方不能久留,拉起身边年轻的警员,匆匆忙忙就往山下跑去。
只是他不知道,就在他撤走的那条路上,一棵大树后面,道神符正在观察他的纸人作品。
眼看着一行人下山跑了,他这才开口念叨了一句:
“封家的纸人和蜡骨法,果然还是不够结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