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如清已经别开了头。
继而问他,“温青飏,我从没问过你,我当年的失语症,是怎么好的?”
她只记得有一天,她的世界重复光明,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温青飏。
她对他有种小鸡认妈妈的亲切感。
几乎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妈妈!”
她还记得,温青飏当时就愣住了。
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臂,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开口,“清清,你叫错了,我不是你妈妈,我是……我是……我是你的飏哥哥。”
“飏哥哥……”裴如清喃喃着,“哥哥……”
她揪住他的衣角,“飏哥哥,你是来带我回家的吗?”
温青飏连家里都没通知,医院也没打招呼,当场就把她藏到车后备箱里,偷偷带走。
回了温家,惊动了一家人,这才派人去办了出院,结了费用。
“你想说什么?”温青飏沉着脸看着她,眸底闪过一丝裴如清也没注意到的紧张,“你想起什么了?”
裴如清不懂他的意思,只看着他不说话。
他们的沟通,永远不在一个频道上。
裴如清不觉得她有问题。
或许温青飏也没问题。
有的问题是,他们根本不合适……
她想想就觉得奇怪,明明他在其他事情上都是那么英决果断,逻辑分明,为什么一换到和她交流,就只剩独断专行,自以为是?
好似他浑身所有的缺陷,所有的戾气,所有的负面情绪,全都留给了她一个人。
不知从哪儿听到过一句话:
一个男人喜欢你的时候,你能感受到的是他的爱。
但如果他不喜欢你,你能感受到的,只有他的性格……
温青飏的性格,裴如清深度体验了十三年。
她是真的受够了……
事到如今,她甚至还感激那一天,他会给她机会,选择了分手。
否则她只能在这段关系里耗到枯死。
“我在和你说话!”温青飏又把裴如清的脸捏过来,“你……”
他主动住了口。
因为裴如清的脸色实在糟糕得厉害。
眼睑嘴唇面颊,都呈现一种不正常的白。
她紧紧抿着唇,牙齿从里面把下巴咬出了一个倒月牙形,眉尖勾出痛苦的形状,一双眼瞳都快要泛出水光。
“怎么了?”温青飏声音低沉。
裴如清不说话。
她胃疼,刚刚和他大声争执的时候就疼了。
但她一向忍耐力超强,默默强压,到现在,已经快到极限。
温青飏松开了手,“哪里疼?”
他冷冷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