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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攸摇摇头。
老师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她不会和你说。”
“您知道?”
郁攸心里不是滋味,学姐怎么没有告诉她,却告诉了别人。
“她家里没人管她,她的学费是贷款,生活费,住宿费,都是自己赚的。”
“大三开始她在我的实验室帮忙,我每个月给她发一千五的工资。”
这么算下来,伏修的日子好像不算特别紧张,光是一个月一千五的工资,算作生活费,就已经比大半的学生高。
“那学姐为什么还要兼职工作?”
“投论文不要钱?做科研不要钱?”
而且没人给她兜底,她总是想多攒一些钱,如果以后病了,就不至于像以前那样,哭着到处找不熟悉的叔叔阿姨借钱。
这个话题之后,郁攸的话越来越少,多是老师在说,讲了些有的没的,没有明确告诉她伏修的家庭情况。
到了路口分别,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语重心长地和她说:“你再考虑,不要以为自己的时间不值钱,别人就都和你一样,满脑子吃喝玩乐,不知道你怎么考上的大学。”
他说着说着又要开骂,看郁攸浑浑噩噩的样子又心想算了,走罢,年轻人总是要多吃一些苦,才会记得疼。
郁攸晚上回去想了一夜,坐在书桌前,借着读书灯把伏修写给她的问答卷看了一遍又一遍,发觉字里行间都藏着学姐的忧虑与不安。
为什么起初没有察觉,现在却如梦初醒。
郁攸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放老师和她说的那些话,老师和她说过好多次,伏修的生活不好,吃了很多苦。
她以前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以后有她在,就不会再吃苦。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郁攸在书桌前做了一夜,捂着眼一遍一遍问自己,真的是这样吗?
她真的能做到吗?
她枯坐一夜,直到天亮。
宿舍六点开门,郁攸爬起来跑到伏修寝室门口蹲着,隔着门板听到里面七点的闹钟响起,十分钟后伏修打开门。
“郁攸?”
郁攸身体困倦,却精神百倍,先前打过无数遍腹稿,一见伏修立马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了?”
“学姐,我有话要说。”
“你是早起,还是没有睡?”
“没有睡。”郁攸说,“但是没有关系。”
“我已经明白了,学姐。”
伏修问:“明白什么了?”
“明白我们现在开始交往不太妥当。”
“等等,站在门口说这种话干什么。”
伏修捂住她的嘴,把她拉进房间。
郁攸又被她按在椅子上坐好,她站在边上,“说吧,又怎么了。”
郁攸结结巴巴地说了一遍自己的想法,大致意思就是学姐有那么多事情要忙,她和学姐不一样,不喜欢学习,贸然在一起,生活中交错的时间更多,或许互相都会受不了。
伏修听完,想了想,点点头,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怎么忽然长大了?”
郁攸红着耳朵说:“人家一直都很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