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问得越来越详细,温知满扫了眼四周,意识到这是拿自己当犯人审讯,他笑了一下:“当时有官员吐我身上了,我去兵部换了件衣服,耽误了时间。”
“可有人证物证?”
“昨晚落钥的太监应该去六科直房前看了,我当时说那里有个醉酒的官员,就是此人吐我身上。那件换过的衣物还在兵部放着,大人可以然人去取。”
温知满说罢,与他对坐的锦衣卫没有动,只是低头在纸上记录着什么,等他记好之后,有人就拿着纸出去了。
屋子里安静得吓人,温知满等了一会,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锦衣卫言简意赅道:“今早有人发现胡给事死在了直房。”
温知满拧了下眉,心中一阵庆幸,还好昨晚没有进去,这要是进去了,今日还不好说清楚这件事。
不一会,外面有人进来,拱手道:“邓根说昨晚并没有在六科门前发现有官员醉酒倒地。”又有后者上前道,“并未在兵部发现世子换下的官服。”
邓根是昨晚落钥的太监。
温知满脸色微变:“怎么可能?!”
温知满正欲起身,锦衣卫的刀柄压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按了下去。
上面坐着的锦衣卫也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提笔问道:“世子是否在前段时间遭到胡给事弹劾之后,怀恨在心?”
这件事一下子连上了之前的事情,温知满神色渐渐紧绷起来,这次是真的有口难言了。
他顿了顿:“没有,当初胡近世弹劾我是因为有人故意挑衅,并非有意弹劾我。”
说罢,温知满眸光忽地一闪,差点忘记还有常冶鼎此人:“锦衣卫大人不妨去查一下户部主事常冶鼎。”
伏案记录的锦衣卫抬起头,却道:“今早常大人听闻胡大人被杀的消息之后,已经晕过去了。”
……
温知满坐了许久,再等锦衣卫的人进来时,却把他带入一个更小的屋子中,他愣怔地站在里面。
屋里就一张床,墙皮破落露出里面裂了缝的砖头,房顶矮小,上面的横梁仿佛是压在了温知满的脖子上,猛然间居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温知满瞪大了眼,屋里光线随着关门的动作而暗了下来。
外面的人把门锁上:“还请世子在屋中住上一段时日。”
在宫中死了一个朝廷命官,这事情不小。
六科的言官死的又是同僚,登时有种兔死狐悲之感,他们直上内阁,请求诸位阁中大佬查明真相,捉拿凶手。
这略略地查了一下,有太监说昨晚胡给事找过留宣侯府的世子温知满,当时已时辰不早,温知满极有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胡近世的人。
户部的主事常冶鼎听闻自己的好友在直房被杀,心情悲怆晕倒,后被同僚掐人中给掐醒了。
他特意从户部跑了过去,哭得整个午门都吵哄哄的,惊动了文华殿当值的阁老,这才压下了外面的乱象迭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