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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燚听后疯狂摇头,腿已经站起来了,被另外的混子踹了腿窝。
混子吼说,“我们拿你当人的时候你最好给我装的像,少磨唧!”
“快点爬上去给大家表演节目,快点快点!”
徐燚知道不听话就会挨打,但他也不能随随便便脱了衣服当笑话,做鸭赚钱还有快活,有时候运气好,碰到了学识好相貌好的富婆,她们都不需要徐燚动腰,说点甜言蜜语就好,在大庭广众下撸管能得到什么呢,进警察局吧,徐燚很慌,他想逃,可陈胤不让,且让一众兄弟围靠徐燚,行动间,徐燚碗里的鸡翅摔在地上,很快鸡翅被踩了一脚又一脚,烂乎乎的,像腐烂了。
是谁的鞋印呢,徐燚偏头去看,陈玺也走了。
美食城一片一片的人,人头挤着人头,每个人头上都冒着七窍生烟的快乐,很快,他们的快乐会升级,他们的五官变成七窍流血,眼睛飞去在徐燚的屁股上滑动,嘴巴在身边人的耳朵边低咬,鼻子变成长长针管,鼻孔成两根针头,整齐得互相扎着苦涩的麻药,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徐燚爬上桌子的行为就非常合理。
站太高,徐燚忽然好想陈玺,那个把他面前的塑料碗里装满鸡翅的人,脸上起码总有皱眉的表情,尽管这一张张冷漠的脸都像踩在徐燚身上的臭脚板,踩得他鼻子不通气,胸口隐隐疼,踩得他有窒息感,有天大的羞愧跟恐惧,但那一点点的鸡翅的香气,压住了臭脚板味。
徐燚摸着裤头问陈胤,“我做了能给我多少钱。”
“想要多少给多少。”
“给我留一瓶矿泉水吧。”徐燚想给陈玺带瓶水,解解他的苦辣味。
鱼鳞片的黄裙子
“啧,男人画口红,恶心死了,他真是出来卖的男婊子啊?”
陈胤仰高脖子哈哈笑,“是,他妈都是出来卖的婊子,一家婊子,还挺少见的,你说是不是,陈玺。”
诶?陈玺呢。
只有徐燚迷迷糊糊别开眼,他现在站得高,看见了逆着人群走的陈玺,陈玺一身漆黑在夜里不显眼,可是他是冷白皮太显眼,被店铺招牌上的霓虹灯条照得粉莹莹,他走路又快,垃圾桶又大,所有路人都会避让他,他在一条本来就窄小的路上硬生生再变出一条路。
看样子他成功找到了可以装尸块的东西,但最终还是跟人相撞,那是个漂亮女人,揉着肩膀没说话,暗恋她的男人想在美女面前展现男友力,这个体育生指着陈玺喊停下。
现在美食城有两股视力,一是看桌子上luguan的徐燚,二是看黑脸的陈玺。
不行,我得帮他吸引注意力,徐燚要收集这条街所有的目光,这样陈玺就可以全身而退。
可就凭着身体吗?徐燚突然学着青蛇的身段在桌子上扭跳,然后唱着西湖的水我的泪,怪异的红唇,齐耳的碎发,徐燚擦擦脸,汗把头发变成一缕一缕,大部分都掉在他眉头前,他突然轻松了,因为看不见桌下笑颜如花的人们,他可以把自己幻想在东北,在旅馆,在白梅在身边。
因为他的放开,就连陈胤都不在乎陈玺去了哪里,纷纷鼓掌,“脱掉!全脱掉!脱掉!”
另外的男人,“呜呼!”然后拿出手机拍徐燚,视频的低色是深沉的蜡黄,桌子是木质的黄,招牌灯是引起食欲的黄,每个人笑出的牙都是龙虾黄,油辣子黄,烟头滤嘴的黄,徐燚的皮肤最黄。
“这是清华精神病院逃出来的疯子吧?六县的清华精神病院长什么时候下台,不会也得了精神病吧,还让病人逃了出来…真是恶心,下来!下来!”不知道哪里飞出龙虾壳,一个连着一个往徐燚身上砸。
陈胤兴奋不已,跟着砸,他们先是用筷子挑了瓦罐汤往上扬,那是有白烟的瓦罐汤,刚被老板夹出炉的,几滴溅到徐燚大腿上,徐燚像蛇一般嘶叫着,有醉酒的大哥也站到桌子上大夸徐燚表演的好!徐燚笑笑不说话,他没有去找汤的来源,他还是在人群里找陈玺。
陈玺已经彻底消失在人群之中,徐燚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他忽然就能看清这些笑他的人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大家都没有五官,脸上全是几百个小洞密密麻麻连在一起,蜂窝一般。
徐燚晕了,桌上油让他摔了个狗吃屎。
他摔在坚硬的瓷碗上,耳边就是烤鱼,那是桌上最高温的食物,比瓦罐汤还烫,烤鱼油水安静流淌,烤着徐燚的胸骨叫天般的疼。
他非常想摆脱这种热浪,但他的身体只有筋在抽动,最后,徐燚从高高的桌上摔坐在地上,半昏半醒,才算结束了这第一层的地狱。
而陈胤,酒精上头,脸暴红,他抱着熊丽舌吻,熊丽猝不及防,有些不悦但没有拒绝,直到熊丽被揉n子,才站起给了陈胤一耳光,这耳光太响,把陈胤的酒气打散了,陈胤,叼着烟,往巷子暗处去,熊丽也被男人们勾肩搭背往一黑暗巷子里钻,她穿着鱼鳞片装饰的嫩黄色吊带裙,长度大概在膝盖上,膝盖乌青乌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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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燚没有睡到自然醒,他是被侏儒老板喊醒的,老板要打扫店铺前的卫生。
徐燚起身,往巷子里坐,这巷子里大部分是木材垃圾,徐燚靠着木材,背上的皮泡因为发生了微弱的摩擦,全部流脓出血。
太疼了,徐燚大喘气。
“小九!小九!”果然出现幻觉了,徐燚听到有人喊他小九了,这个破巷子,甚至整个破六县,是没人会叫他小九的,顶多叫他鸠子,小鸭,徐四火,徐燚。
其实是,“救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