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哥,皇上有派你前往冀州吗?”
顾诞摇头:“冀州有段笑天在,大哥的任务是段府。”
“可三弟怎么办?桦儿手无缚鸡之力,遇到个危险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我想去冀州。”
“胡闹!”一直未出声的顾守恒呵斥道,“你还嫌顾家不够乱吗?”
“我不管,我就要去!”
顾平自从得知顾星舒失踪后一直吵着要去冀州,生怕三弟和媳妇会出个什么意外。
“不必前往。”顾守恒说,“皇上不会让衡儿出事,至于崔桦,我已经写信通知让他尽快回来,他明白。”
顾诞点头:“父亲说的对,二弟,如今这个节骨眼上你不能再惹事生非,我相信以他们俩人的才智定然不会让自己受伤。可你若是再跑了,你让娘作何感想?”
顾平抿唇不语。
“皇上比咱们想的周到。”顾诞安慰他,“最近几天你最好陪着娘,留在家里好好照顾家,大哥一直都没期望你能做些什么,但这次,我们必须听皇上的,明白吗?”
“……明白。”
……
冀州,周府。
“最近大伙都打起精神来,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去,若是出了一点差池,周大人怪罪下来可就不好了。”
“放心吧,不过说来也奇怪,最近这么太平,怎么突然警戒起来?难不成是要动手了?”
“嘘!不该知道的不要瞎问!”
整个周府内院已经被军队里三层外三层包围了,固不可破,如他们所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更别说是人逃跑了。
隐藏在巡逻队最后的两个士兵,趁着夜色在交换岗位时悄悄没入了黑夜中。
顾星舒和刘文韵已经被关了三天,对方似乎也不想让他们死,一天只给他们吃一顿饭,一个馒头一碗水。
刘文韵身上伤势不重,尚且受得住,但顾星舒就不同了。
他已经浑浑噩噩睡了几天,刘文韵尽量找他说话,他试图拍打门,激将法激怒看守给顾星舒治病,可没人搭理他们两个。
若是以前他定然瞧不上顾星舒这般,可如今相处以来,他打心里佩服顾星舒的聪明才智。
“刘大人,第几天了?”顾星舒有气无力问道。
“第五日了,我想他该来了。”
顾星舒沉默了一会,突然问道:“大人可知道皇上为何没立后?”
“并非皇上不立后,是没有一个可以母仪天下的贤良淑德人选。”
顾星舒似乎不解,看向他。
“段贵妃虽生了两个皇子,可那都是用卑鄙手段得来的。”刘文韵顿了顿,说,“我想,皇上大概是还怀念故人吧。”
顾星舒头昏脑涨,努力听着刘文韵的话,半晌后才呢喃道:“故人已去,何必强求。”
不知刘文韵听到没有,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顾星舒感觉到自己身体正在慢慢消失,本想好好过一世,如今却再次陷入了泥潭中,还是为了楚萧丢了性命。
可不论哪次,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不知过了多久,顾星舒觉得自己脑袋已经空白一片,好像有人将他扶了起来,又将他绑在了一根柱子上。
接着他感觉到自己浑身都疼,好疼,怎么会这么痛呢?谁来救救他。
再次被痛醒,顾星舒没有做梦,他和刘文韵被绑在十字架上,浑身被打了不知多少鞭子,此时有人正往他身上泼了盐水,怪不得他那么痛。
努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却始终有层雾挡着,怎么也看不清。
“果然是你。”
刘文韵早就醒了,睡到半夜就有人将他和顾星宇带来这里一顿毒打,他一直都知道是段峦统。
“哈哈哈哈!”段峦统放肆大笑,“刘大人,好久不见,听闻刘大人生病了,不在帝都好好养病,如今跑来这冀州,可是病好了?”
"哼!"刘文韵毫不客气地斥责道,"不过是个粗鲁之辈,竟敢妄自尊大!"
段峦统拿出手绢擦了擦脸,站在旁边的周成挥了挥手,一名壮汉立马举着鞭子走到刘文韵面前。
未及他开口再言,鞭影已至,狠狠地抽打在他的身上。每一鞭落下,即刻皮开肉绽。刘文韵细观之下,只见那鞭梢上密布着锋利的铁刺。
仅仅三鞭,刘文韵周身已是血迹斑斑,放眼望去,如同浑身布满了锐钉,每一处血痕都刺目惊心。
“杀了我,你也得不到天下!”刘文韵痛得满头大汗,面对敌人,他却不想示弱,“老夫就是死了,日后还有千万个如同老夫一般的人盯着你!”
段峦统摆摆手,壮汉立马退后,好似才看到他身上的血一样,大呼一声:“哎呀呀,莽夫,莽夫!”
“刘大人可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臣子,当年他可是闻太傅力荐的学生,怎的这么不知轻重,那双手啊,写的一手好文章。”段峦统走前几步,又残忍道,“我一介莽夫确实不如刘大人写的好,可你一介匹夫,却也大不过我手中的剑。”
“段峦统,难道你就不怕百年之后世人如何看待你吗?”刘文韵口腔有鲜血流出,可他努力咽下去,毫不示弱,“若是你还依旧执迷不悟,死了我一个又何妨?我大楚有无数个刘文韵出来,总有一个,会将你碎尸万段!”
“是吗?”段峦统手中拿出一把匕首,露出残忍的笑容,“有一个我打一下,有十个我杀十个,至于你,怕是没了机会了!”
话音方歇,顾星舒眼前忽地掠过一抹刺目的血色,紧随其后,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铁锈般的腥气,他的脸颊一侧,感觉到有液体沿着肌肤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