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语,觉得他爸真是又大方又小气:“爸,就这个车,都不让开上路!”
万江:“不然呢,你还没成年,本来也就是在院子里玩玩得了,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这种小车吗?”
那得是多以前啊,上幼儿园以前吗……
万宁跟爸爸说起来明天要去学校“大战老师”的计划,万江笑呵呵的,也没当回事,直到听万里说起那个返聘老师的名字,忽然沉默了几秒。
万江瞅了一眼陈宥安,问:“你确实没跟同学对答案吧?”
陈宥安本是清者自清,怎么好像还真被怀疑上了呢。
他明确表示:“我没有。”
万江点点头,“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学校吧。”
忽然间这么兴师动众的,陈宥安心里反倒有些忐忑,他并不想给万家人添这么多麻烦,起码在这种小事上没必要。
陈宥安去万宁房间找她,原本不想进房门,就在外面说几句的,可万宁接了个电话,她示意他先去屋里坐着等她,她去外面讲话。
门大开着,陈宥安虽然感到些许局促,还是如她示意坐进了房间t的客人沙发上。
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摆着她拿回来的手提包,包里插着些纸质材料,最上面放的是张处方笺。
陈宥安扫了一眼,就是那副调理女子月事的方子。时间落款是万宁去上学前,医院是这边的一个中医院。
所以她是在这边看过诊,去到学校以后缺药了,让何策帮她配吗?
这也说得通,不然她不懂医术怎么会知道药方,至于药方相同,或许是巧合吧,毕竟同根同源的毛病治起来也差不多。
陈宥安觉得自己多疑了,没办法,自小到大吃了太多信任别人的亏,连他一同长大的奶兄弟都能背叛他,他宁愿只相信以利换益的关系。
万宁打完电话回来了,她坐到陈宥安对面的沙发上,随手把茶几上的包拿下来摆到一旁脚边,问陈宥安:“你找我有事?”
陈宥安:“我想知道,如果明天老师拒不道歉,你又要如何?”
万宁:“为什么不道歉,她冤枉了你,她凭什么不道歉?何策这事处理的就有问题,我跟你说,我这人最受不了被人污蔑的委屈,也见不得我身边的人受这个委屈,这事我不知道就罢了,我既然知道了,那我就得多管这个闲事。”
她似乎真把自己当成了仗剑天涯的侠女,路见不平就要出手。
这是陈宥安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眼前的万宁和他印象里的太子妃完全不同。
陈宥安笑笑,并不是感激的笑,而是有些无奈地像对着个无知孩子似的问:“然后呢,不管老师道不道歉,我在学校还怎么呆呢?距离高考还有两个多月,你想过我要如何自处吗?”
出乎他的意料,万宁还真的想了:“你不要再去学校了,反正听说你在那边也学不安生,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家教老师,之后你就在家里面学!”
这倒正合陈宥安的意,这样他也有更多自由支配的时间,还可以研究该如何回去。
万宁看他在出神,叫了他一声。
陈宥安:“嗯?”
万宁露出个狡黠的笑来:“没事。”
人心善变
陈宥安感觉她的笑里好像藏着什么秘密,可他本就是个对别人的私事不太关心的性子,她说“没事”,他就不再追问。
这也符合万宁对陈宥安的了解,翩翩君子,中央空调嘛,那种只能制冷没法制热的,无差别当着好多人的白月光。
就连万宁也曾经被他惊艳过时光,不是大婚之日被他的俊朗折服,也不是婚后因怜生爱,那会儿她连自己都怜不过来,哪有心思去怜悯他。
是她在少年时期随她爹云游四海做生意的时候,遇见过微服私访农赋改革州府的太子殿下。那时候她见天地在外面奔波,早都晒得像个皮猴似的,为了安全不露富,穿得也像个小厮。
结果逛市集的时候多看了会儿木雕摊子上的玩具,要走了被老板拉着不给走,非说有个木头鱼被她弄坏了,要她买。
那是条可以犹如真鱼一样扭动身子、活动翅膀的青色木鱼,万宁确实拿着把玩过,可是玩完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放回去了,她明明记得放回去的时候好好的,现在那顶上的鱼鳍却掉下来了。
她自己也说不清,怀疑真是自己放回去的时候没放好给摔坏的,可她那天恰好没带够钱,跟着她的伙计又被她支使去酒楼排队,买这地最受欢迎的桂花酥,一时半会也回不来。
就在她孤立无援,被老板数落地脸色涨红时,陈宥安出现了。
他虽然是轻车简从,可衣着料子都是少见的绸缎,人及侍从也是气宇轩昂,挡不挡不住的贵人气质。
陈宥安只是路过,随手解救一个羞迫困窘的小孩子——尽管那时他们年岁相当,但他比她高了一大头。
摊子老板最会看人,也看得出这是有钱人,谄媚中不乏狡猾,跟这少爷漫天要价,“这是祖传技艺,你看这刀工技法,这精妙走线,一贯钱都卖得俏。”
陈宥安不是傻子,他问万宁:“你看这木鱼,赔他多少合适?”
万宁立马回答说:“他刚才要我50文!”
陈宥安便令侍从掏出50文,分文不错,拿来给老板。
老板心说晦气,没能宰到客,但是没亏着钱也算赚了,嘀嘀咕咕地伸手要钱。
陈宥安却又拿扇子把侍卫的手一敲,侍卫立时收手。
陈宥安问万宁:“你喜欢这木鱼吗?”
万宁已经不喜欢了,可现在是要息事宁人,好心人都要买给她了,她也不会不识抬举,点了点头:“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