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茹澜脸色一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苏明卿的话,已然很清楚的说明,叶珂儿一时半会出不来了,若是想要保住她性命,就得拿出更重要的东西交换,否则,等待她女儿的就是死亡!
一时间,叶茹澜只觉头脑眩晕,心中一阵阵发寒,她又将手中尚方宝剑举高了些,强笑道:“千岁定有法子帮助臣下,先收下谢礼如何?”
苏明卿伸出一根手指点上流光四溢的剑鞘边缘,轻轻抚了抚,淡淡一笑:“这是你们叶家的功勋,即便给了本宫,也不过一件装饰,本宫要来毫无用处。叶相还是自己好好收着,别动不动就拿出来示威。您是大炎肱骨之臣,这把尚方宝剑代表了先帝的威严,本不该用在小家儿女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上,您说是不是?”
叶茹澜眼中露出愧色,再没别话,她起身离去时的背影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苏明卿的目光始终盯着叶茹澜,见她的状态已摇摇欲坠,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意。
不过片刻功夫,叶茹澜已经离开。
苏明卿转身走回床边凳子坐下,看向将自己全身都裹进棉被里,只露出半张苍白脸蛋的少年:“殿下今日为何不揭穿我?你明知这是你最好的机会。”
“小侄的命不还捏在千岁手里么,我那毒药还没吃解药呢。”少年终于恢复了男声,闷闷道。
苏明卿一愣,他明明已经知道t那日吃的药药效已过,现在这样说?
下一秒,她就发现少年苍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红晕,偏过头去。
她立刻恍悟,应该是受同心蛊的影响,他喜欢她,不由自主向着她,这才没有揭穿她!
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苏明卿感觉自己这局对上叶茹澜似乎胜了,又似乎没胜。
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若没有同心蛊,他今日是不是就会义正言辞的揭发她,和其余盼着她赶紧下台的炎京权贵们一样希望她滚出炎京,说不定还会做得比其他人更狠。
一点奇异的愤懑油然滋生,苏明卿抿紧唇角一瞬不瞬的盯着少年,盯得叶泽后背汗毛倒竖。
叶泽发怵,忍不住开口问:“千岁,您怎么了?”
“殿下,您可是喜欢本宫?”她突兀问。
叶泽一震,下意识抬头看她,她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底的情绪复杂难辨。
她突然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猜出那夜跟她在锦风馆的是他?
不应该,他明明没有任何破绽。
难道,是自己忍不住总在看她,眼神出卖了他?
叶泽有些慌乱,却强装镇定,道:“小侄自然是喜欢千岁的,千岁待小侄好,心疼小侄,小侄怎么会不喜欢您呢。”
“呵。”苏明卿嘲讽一笑,站起身来,冷漠道:“殿下早些休息吧。”
恰逢此时,内侍来传,北衙都督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苏明卿立刻出门见了姜慕烟。
苏明卿:“这次多亏都督出面,本宫才能赢的这般漂亮,你幼妹此刻应该已经回家,今后这件案子中,不会出现姜家人的姓名。”
姜慕烟冷着脸点点头:“叶家势力遍布炎京,我劝千岁见好就收,叶珂儿是叶相老来女,宝贝的月亮一样。差不多就行了。”
“至于那一个领头少女苏桦,千岁倒是可以随意处置,她母亲虽然是公主,父亲是侯爵,可那两人早亡,如今只一个得了颂安郡主封号的异父姐姐,现在都自顾不暇,据说已回了封地很久未曾在炎京露面。”
姜暮烟言罢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苏明卿:“好像跟千岁作对的人,运气都不太好呀。”
听她提及颂安郡主,苏明卿心中一凛,自那日从泰宁宫回来后,又加上顾岚山吐露心意,颂安郡主便成了她心中的一根刺,难道眼前这姜慕烟,也知道些什么内情?
苏明卿内心疑虑重重,面上却不动声色,反刺一句:“姜都督莫非怕叶相事后回过神,疑心是你摆了她一道,害怕了?”
姜慕烟拱手:“本都督这次只为那不成器的小妹,可不是站在千岁这边。”
苏明卿勾起嘴角:“本宫当然晓得。本宫只是有些担忧,叶相这次输得这般狼狈,会不会迁怒姜都督您?还有靖北将军那儿,她对本宫误会很深,姜都督应该是没有透露半点与本宫的私下交易吧。”
姜慕烟眯眼:“千岁此话何意?”
苏明卿一笑:“没什么意思,本宫为了感谢姜都督此次大义相助,让姜绿水回家时帮忙带了封信至您府上。您与靖北将军感情那般好,她应该不会私下偷看,介意都督您再多本宫一个闺中密友的哦?”
姜暮烟满面震惊:“你!”苏文珏可是个疑心病最重的女人,姜暮烟急匆匆甩袖便走,希望能在苏文珏看到信前将信拦截下来。
苏明卿朝姜暮烟背影得意的勾了勾嘴角:“姜都督慢走,胤月宫永远对您敞开大门。”
苏叶泽除了左手手掌外,头上也受了两外伤,一处在眉骨,一处在后脑勺。
之前是在宫外一家医馆匆匆处理过,回了宫苏明卿却也不敢召太医的人来看他,只要苏叶泽伤势暴露,立刻就会传到两位宰辅耳中。因此给苏叶泽治伤这事,她便交给了竹公子。
儿童失踪案闹得朝中人心惶惶,那些少男少女被扣在大理寺已有数日,去大理寺打听案情的贵族大臣们络绎不绝,可这次刑部将案子全交由俞三省,那人倒是愣头青,一句无可奉告,只等摄政王示下。
弄的这些时日胤月宫的大门门槛差点被贵胄们踏破:骊云长公主,齐鲁公主,眠乐公主,花家家主,叶家家主,安宁侯,璇玑侯,玉衡侯……纷纷来访,全是说情希望她能大事化小的,苏明卿算是彻底感受了一把大权在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