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隅的神色依旧冷淡,走下两级台阶,头顶惨败的灯光被挡住,罩下一片影子,他等了一会,对方还是没反应过来,于是他又走下一级台阶。
沈潋初其实刚刚才到,他今天出门特种兵旅游去了,返程途中买了几枝洋桔梗,走到广场的时候发现实验楼还亮着,莫名地想起来自己好像在追人。
这时候他才睁眼,看见了居高临下的江隅。
背光,他看不清江隅的神色,也不在乎,伸手将背后的洋桔梗递过去,懒洋洋地靠着墙:“送你花,江隅。”
江隅并不喜欢花,他不喜欢一切不实用的东西。
但是眼神落在雪白的层层迭迭的花瓣花瓣上,他莫名地想起那天,由睫毛剪碎的阳光,所以他接了过来。
沈潋初很满意,浅笑嫣然:“晚安。”
牵手
晚,会所。
明玉不可避免地喝了几杯酒,他酒量不错,却也依旧有些招架不住,找了个借口去洗手间,好透透气。
水流穿过手指,冰凉的触感让他心中的燥郁勉强平息,难以说清他这几天在烦些什么,从小到大的遭遇造就了他内心的凉薄,除了奶奶的身体,其他万事万物都不会牵动他的心思。
明玉靠着“听见你的声音”收获了不少粉丝,自己的才华也终于得到施展,短短几个月,他再也不是之前那个连手术费都掏不出来的十八线了。
旁边也正好有人出来,香烟的味道缓缓弥散。
孙东咬着烟洗手,和旁边的小年轻闲聊似的:“我们啊,安安分分唱歌跑节目,自然是抵不过某些人会算计,傍上了金主,未来还不是一帆风顺。”
“孙哥说的是,这个社会就是这么不公平,我们可不像那些不要脸的。”
“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万一明天金主看上其他人了……”
“是是是,这些人可要把自己的金主巴结好了,平日里一副高冷样子,在金主面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嘴脸。”
明玉关上水龙头,面色不变地朝外走,却在门口被拦住。
卫生间里没有其他人。
小年轻挡在明玉面前,孙东从后面叫住他。
“明玉。”
“让开。”明玉连眼神都没给这两个人,神情冷漠,对于一直跟自己关系还不错的孙东反水背刺这件事,甚至一点波动都没有。
孙东就是恨极了他这幅样子,明明是个新人,却转眼到了自己需要仰望的地位,自己示好那么多次他也爱答不理,傲得很。
“你真以为你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孙东打开手机,示意他看自己。
明玉并不想和他掰扯,越过小年轻握住门把手时,听到对方说话:
“那天晚上我看见了,你跟那个少爷一起进酒店房间,还牵着手。”
“别跟我说你们是朋友关系,哈哈哈哈哈,我又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