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唤得凄切,莲思柔手上用了点劲儿,裂帛之响骤起,衣袖都给她撕裂了一大截。
那截衣袖断了,莲思柔重心不稳,一下子自卧榻栽倒下来。
她的掌心刚好嵌入破掉的瓷片。
殷红的鲜血如碾碎的花液,顷刻间流了出来,疼痛让地上的女人轻微地“唔”了一声,她却维持着这个难受的姿势没有抬头,喃喃着:“别走……”
越长歌本是想无视的。
结果步子迈到门口,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看。
“师尊?”
跪伏在地上的女子,她似乎是在哽咽,浑身都发着颤,看起来难得有些狼狈。
“小叶子,你先走。回去把柳长老叫过来。”
叶梦期本想说些什么,但一瞅莲思柔那状态,顿时也没什么好说的,她在心底里叹息一声,转身走了。
越长歌步子重重地了回来,她认命地将那家伙再次捞起,又捏着她的手腕将她手上嵌入肉里的碎瓷片一一挑去。
“别哭了。”
她擦干净了那些血,手里捻起帕子,像惯常哄弄自家峰上的小孩子一般,温柔地沾掉了莲思柔脸上的泪痕。
“好好一宗主,别这么哭。你手下看了要笑话的。也别把日子过得这么潦倒。”
越长歌收起手帕,捻在手心,目光扫过她眉眼,“过去了的事不必挂怀。天地间,谁人不是过客?想活着就好好活着。”
满脸泪痕的女子静静地看着她,眼泪却淌得愈发多。
越长歌有些无奈,只好重新坐在了她身旁。
莲思柔似乎还在发酒疯,她刚刚一会儿哭着,这会儿闭着眼睛,嘴里兀自咒骂着什么,头从一侧偏向另一侧。
过了许久,莲思柔慢慢安静下来,越长歌也打算离开。
她将那件不属于自己的外衣一掀一脱,扯了下来,丢在了莲思柔的腿上。
打开房门的一剎那,清凉的桃花香取代了沉浊的熏香味。
两位年轻女子正往这边走过来,看她们服饰打扮,也是合欢宗中人。
一个正端着一盏小灯,另一个挎着小篮。
“宗主又喝醉了?”
“这不正常么,自她继任以来,倒没几天清醒过的。何况一喝醉便疯疯癫癫,怕是为着那事儿吧。”
“啊……什么事?”
“你是新入门的么,这种事情竟然还没听过——我听宗里的老人说啊,新宗主是弑了上一任老宗主才登的位。”
“竟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