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对她课业的要求严到发指,还成日冷着个生人勿近的脸。说话也很有水平,倒不是破口大骂,只是往人心里扎穿。
她老人家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
完全不记得,好像从来没笑过。
可怜的无忧小师侄在越长歌跟前哭得一抽一抽,大肆羡慕着别人家潇洒的修仙生涯,与自己的惨状形成鲜明比对。
仿佛这辈子遇到最深的坑就是入了灵素峰。
越长歌颇觉好笑,签订的契约里本没有“协调师徒关系”这一条,没成想到搬过来的第一件麻烦事儿是这个。
不过还算在行。
由于自家峰上那帮小崽子也恼人得很,越长歌身上不常有钱,但时常有糖块。她自纳戒里摸出了一块,双指夹住,准确地怼进了明无忧的嘴里。
哭声戛然而止。
越长歌微笑。
“乖,这能多大点事儿。”
“去求个情撒个娇,装装样子,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毕竟你们柳长老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自己招进来的徒弟,跪着也要教完。”
“我……不敢。”
“怎么?”越长歌奇道:“我记得柳寻芹虽然凶名在外,倒也不吃小孩。”
明无忧的腮帮子又被捏了一下。
“尤其是这般没皮没肉的。”
她打趣道:“一看就不好吃哦。慎防噎死。”
身旁终于传来噗嗤一声,像是被捏破漏气了的球。
明无忧破涕为笑,然而下一刻眉梢又蹙起,兀自发着愁。
越长歌顺道儿将她牵起,本来只是随意哄一哄,不过却突然感觉到自己掌心之中粘腻一片。
她诧异地将明无忧的手松开,发觉那双还粘着点炉灰的手有些异况。
越长歌一沾,那是血。
不太多,刚才乌七八糟和着炉灰糊在一起,压根看不出来。还好她握了一下她的手。
越长歌蹙眉:“这是烫的?不疼吗?你今天烧了多久的丹炉?”
她问得太快了,一串儿抛出来,明无忧还在思索回答哪个,结果人却已经被一把拎起,眼前景色昏花成一片,清风穿过面颊。
瞧着她懵懵懂懂,越长歌放弃了与这只小呆瓜问话,还是揪着她去药阁一趟为好。
“三……三天半?”
身旁飘来一讷讷小声。
越长歌险些没呛死。
祖师爷在上,柳寻芹她养出来的徒弟怎么一个两个稀里胡涂的。说炼丹还真就老老实实地炼这么久。
半点不像她峰上的几个孽障,就连最憨厚的小弟子慕容安也知道身体不适就哼唧着休息,其余几个更是一点苦累都不肯沾,溜得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