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果然很感兴趣,于是三人便你一言我一语,说起那两个案子来,甚至一度忽略了临欢和庄青如。
庄青如瞅准机会,打量起这个号称多年不管事的魏王殿下。
和在场的人相比,他的年纪有些大了,看似神采奕奕,精神抖擞,可脸上却挂着不正常的薄红,每次说完一段话都要大喘气,像是费了十足的力气。
以庄青如粗略地诊断,可以知晓魏王后宅必然有不少美娇娘,他平时也没少去。
然而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魏王的身体很不和谐,他确实长得胖了些,但是胖人也有胖人的体质,魏王的这种“胖”则虚浮的厉害。
仿佛只要有人往他的肚子上一戳,他的身子便会立刻消散。
魏王没有察觉到庄青如的视线,与陆槐等人聊的异常痛快。
就在这个时候,两道身影忽然从门外走了进来,冲魏王行礼,“见过王爷。”
庄青如等人在见到来人后,猛地瞪大了眼睛。
只见慕容澜一身月牙白的襦服,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像极了一个谦谦君子。
当然,他只是“像”罢了,毕竟在见到他们的第一眼的时候,慕容澜的脸色就变了。
“王爷这里竟然有客人在?”慕容澜很快调整好心态,含笑道:“见过临城公主、陆郎君、游郎君、还有这位庄小娘子。”
魏王诧异,“怎么?你们竟然认识?”
陆槐的目光与慕容澜对视上,笑道:“在彭城时,有过一面之缘。”
慕容澜在心里冷笑,那里是一面之缘,是孽缘还差不多,当时看在临城公主的面子上,他不想将事情闹大才放他们一马,哪知道他们竟然来到了这里。
还差点儿坏了他们的好事。
他们这次来王府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因为白家村的事?还是说他们从穆参军哪里得了什么消息?想来魏王这里揭发他?
可惜穆家的那个小娘子的病实在难缠,他派去那么多大夫有没用。
魏王只听见了个“一面之缘”,这么说他们也就是认识了,于是乐呵呵地介绍道:“慕容先生乃是本王的至交好友,如今替本王管着食邑,你们既然见过,那便是缘分。”
慕容澜的脸色并不好看,丘将军已经来都了合川,而且对这里惹出的乱子很不满意,魏王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陆槐他们联系上。
他目光在众人的脸上转了一圈,笑道:“彭城一别,多日未见,不知几位近来可好?”
游璟不想理会他的敷衍,道:“自然是好的,只是没想到慕容先生竟然与魏王相交多年,某记得慕容先生在彭城时似乎与彭城县令的关系也不错。”
这是在试探还是离间?慕容澜脸上不变,坦然道:“某素来爱结交天下好友,有时候识人不清也是有的,就像游郎君,当年不也是因为遇人不淑,才落得如此境地?”
游璟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折扇,目光灼灼地看向慕容澜。
魏王好奇地问道:“怎么?游郎君也有一桩往事?”
慕容澜恍若未见,“都是过去的事了,当年游郎君误入歧途……”他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顿了顿道:“游郎君现在能走出来,乃是一件幸事。”
说罢,他扭过头,对陆槐等人道:“我听说陆郎君屡破奇案,想来也可以去调查一下当年案子,也许有旁的收获。”
游璟忽然站了起来,“这就不劳慕容先生操心了!”
游璟的突然发难,让在场的人有些意外,尤其是庄青如,她和游璟认识最久,在她的眼里,他似乎一直是个情绪内敛之人,再不济也不会当着魏王和临欢的面失态。
当年的旧事?莫不是和他不入洛阳的誓言有关?
“是!”慕容澜嘴角含笑,从善如流地行了一礼,满是歉意道:“是某多嘴了!还望游郎君大人有大量,原谅则个!”
游璟的脸色阴沉的好似一潭深水。
这次见面可谓是不欢而散,因为担心游璟,众人婉拒了魏王留饭的好意,不多时直接离开了魏王府。
在他们离开后,魏王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淡淡道:“慕容,你为何要提这种事?临城和他们走的亲近,我们何必与激怒他们?”
慕容澜冲魏王抱拳道:“是某冲动了,只是……”
见他似乎有些犹豫,魏王不在意地摆摆手道:“你我之间不必客套,有话不妨直说。”
得了准话,慕容澜勾唇一笑道:“此事还得从几年前说起,听说当年游郎君少年英才,与好友同在洛阳科考,却不想三人中只有他高中探花,其余两人纷纷落榜,哦,对了,这两个学子也是才华横溢之人,许是落榜后心有不甘,便与游郎君决裂,后来不知所踪,而游郎君许是心中有愧,大闹朝堂,先帝大怒,将其逐出洛阳。”
说罢,他叹了口气道:“这都是一段旧事了,当年在洛阳闹的风风雨雨,之前在彭城县时某见到他还以为是认错了人……希望今日的话不会对游郎君造成困扰,当年的事……兴许不怪他……”
他语气里满是惋惜,似乎真的在为自己说错话而懊恼。